夜晚的長流宮,色彩比起白天不減分毫。
璀璨的光亮讓它充滿了一種迷醉的光輝。
一如它傾國傾城的主人。
這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沒有什麼大的波瀾,自從管府覆滅,阿史那沁被擊敗之後,每天都變得平平淡淡起來。
月光與四面八方的其他光亮讓華美的建築在各處留下憧憧的影像,規則又具有醉人的藝術性。
北唐第一美人,國色天香的廣樂公主殿下李惜芸,就著月光與夜色的交融,靜靜地坐在亭子裡,眼簾低垂,看著反照著白色月光的流水,默然無聲。
那是安詳靜美的畫,她是畫中人。
北唐的文人才子們都堅信,她比畫中人更美,美上萬分。
她的宮裝依舊鮮紅似血,她的容顏依舊美豔到極點。
只是,時間終究是緩緩而過了,長流宮的桃花,今年是不會開了。
那一夜之後的這段時間,她一直都過得很平靜,也很安定,沒有了任何思想上的包袱,心如止水,整個人也呈現出一種寧靜祥和之美。
她沒有多去追尋外面的事情,外面的事情也很難再透進來。
宮闈之中,簾幕重重。
只是她身後的那些宮女們,看著自己家公主殿下的傾城容顏,心想:公主殿下,真的是變了。具體變了什麼,她們也說不出來。
整個長安很冷,外面的寒風也不小,但是在這偌大的建築群之中穿行,最終來到長流宮處,來到李惜芸的面前,卻已經很平靜了。
她的素手柔柔地倚著木欄,廣袖之上的金色絲線還有鮮豔的百花在光線之中忽閃忽閃,明暗中反而有著一種朦朧之美。
她低垂著眼簾的樣子很好看,像是在失神,也不盡然。
周圍的宮女們都靜靜地陪伴著她,誰也沒有說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惜芸每天夜晚都會選擇一段時間,就這麼來到亭子中,倚著木欄,看著流水,默聲不響。
許久許久,她的眼簾微微抬起,倚靠著木欄的素手也動了一下,端莊地擺到了自己的身前。
遠處,夜色、月色與長流宮內的光亮交織之中,一名宮女神色不定地提著燈籠,朝著這裡走來。
幾名相熟的宮女朝著那一位使了幾個眼色,似乎是想要探究一些什麼,卻被對方的目光躲閃了開去。
“怎麼了?”李惜芸的那一雙明眸望了過去,聲音依舊平靜。
“公主……我剛剛從外面的人口中聽說了一些事情,雖然那些事情看起來似乎和您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覺得還是要和您說說為好。”
李惜芸的如畫容顏中,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波瀾,她的心,本來就很安定與堅韌,後來又經歷了那些事情,使得她更加心如止水了起來。
她就說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