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為管清和做過不少的事情,雖然那些時候是認為靠著大樹好乘涼,但是時過境遷,人的心境就變了,他忽然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窩囊,而且最後管清和居然死了,他鞍前馬後像條狗一樣那麼多年,居然找錯了靠山,這真的讓人覺得窩火。
那麼管清和的兒子落到自己的手裡,是不是上天給予自己的恩惠呢?
“唉——”他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道:“管清和那禍國殃民的狗賊也算是一世梟雄了啊,可是沒想到連兒子都教育不好,教出來一個殺人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此話一出,堂下的京兆尹府衙裡的人順著自己家大人的話大笑了起來,笑成了一片,一方面是為自己家大人撒氣助威,另一方面,紀曉光的話這麼“幽默”,的確是引人發笑。
白、阮、華三府的人並沒有大笑,但是那是冷笑。
“上樑不正,下樑歪,狗東西教出來壞兒子。”白家的那人道。
“不僅僅壞,而且傻。”阮府的人道。
“傻成這樣還不忘記壞,果然是和他那狗爹一樣,壞到骨子裡了。”華府的人道。
管闊瞄了紀曉光一眼,眼中的波瀾只是晃動了瞬間,他甚至都懶得看其他人。
生氣是有必要的,但是清醒的時候,要想想,別人要的就是你的生氣,你一生氣他就開心了,更何況,逞口舌之利,紀曉光那個傢伙又得到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呢?
只是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管清和做了很多的事情,那裡面有一些是紀曉光幫他做的,到頭來,樹倒猢猻散,紀曉光一口一個“禍國殃民的狗賊”,反咬一口,這種姿態,是不是感覺笑死人了?
於是他真的笑了起來。
看到他笑,紀曉光略微有些詫異,心想傻子真的就是傻子,罵他全家居然都笑,可是那個傻子不應當像小時候那樣發飆,洋相盡出嗎?
“這好像和這個案子無關吧?”管闊笑著問道,“紀大人就是這麼吊兒郎當地辦案的?”
“我的確是殺過很多人,那些都是突兀人,我們在北疆鐵馬冰河的時候,紀大人你也在殺人,只不過不知道殺的是不是該殺的人。”
他沒有說自己還殺過蘇印呢,這一旦說出來,就會顯得意氣用事和逞能,反而會遭到對方的笑話,而且他堅信,他會完完整整地走出去,只是不知道帶他出去的究竟是誰,是王獨,還是晉王殿下呢?
紀曉光同樣不生氣,他能夠坐在這個位子上,就不會是一個三言兩語就可以撂倒的人,他舒服地往後靠了靠,道:“本官已經審出了案情,管老賊教出來的傻兒子當街行兇殺人,繼承了他父親的‘雄風’,接下來,你們三府的人還需要說一點什麼嗎?”
他看向三府的人,神情裡面說不出來的舒暢。
……
……
長安城內,有皇城。
巍巍皇權的中心。
雕欄玉砌,瓊樓玉宇,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
皇宮的巍峨雄壯宏大華貴,並不一定代表了國家的強大,但是強大的國家的皇宮,必定會是巍峨雄壯宏大華貴的,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陽光照耀在四面的琉璃瓦上,更加光彩奪目。
一名青年腳步匆匆地行走在御溝上的石橋上,單手舉著一枚令牌,沿途戒備森嚴,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膽敢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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