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是沒有作任何的停留,也沒有作任何的表達,更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樣背對著薛昭,背對著許許多多的人,接著,側首,看了看身旁的李顯嶽,道:“顯嶽哥哥,今日事務繁忙,你先去忙吧。”
李顯嶽微笑點頭。
他在這一次北疆戰爭之前,和姬如是隻見過一次面,那些時候的姬如是還小,雖然印象很深刻,但是卻總是多了好幾分的疏離感,直到如今,忽然間多了幾許的親近。
他看向跟在姬如是身後左側的那名年輕人,開口道:“管闊,好好陪陪小公主,保護好她,這是我對你的命令。”
管闊沉默地抱拳。
宴席結束之後的管闊,出人意料地沉默,與他關於秦殺而被侵犯之時的強勢甚至是“囂張”,都完全兩樣,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抬頭,看了看薛昭,薛昭卻並沒有看他,於是,他一笑,拍了拍腰畔的秦殺,整個胸膛都舒展了開來。
今日之後,將會有越來越多的敵人逼近,他需要做的,便是碾碎他們。
姬如是的白色宮裙迎著大風招展,她張開雙臂,兩眼彎彎如同月牙兒,她姣好的身姿沐浴在這片黑夜裡,恍惚間帶上了某種迷人的光輝。
遠處,煙雨宮侍衛以及三十多名北唐鐵騎靜靜地等待在那裡。
管闊並沒有回頭,可是他卻感受到了背後許許多多人的目光,有一道讓他格外寒冷,他猜測,那是冠英將軍的。
管清和是一個很好的父親,所以在那一夜之前,他管闊並沒有承受到諸如冠英將軍等人的危險氣息,而今管府已經覆滅,父親的臂膀已經不在,所有的一切,他都只能夠一個人去承受。
馬車頂四沿的風鈴脆響,在許許多多人目光的注視之下,姬如是帶著一身白裙進了馬車。
管闊如同以往一般,處在了隊伍的最最後面,迎接他的,是那匹無跡。
雖然宴席之中,秦殺和無跡已經被晉王李顯嶽作為賞賜給了管闊,但是見到無跡和管闊心心相印的樣子,還是有很多將領覺得有點難以接受。
只是,有那麼少數的幾個人,不得不承認,他們開始相信秦殺和無跡是珍威將軍親自託付給管闊的了。
四野裡,火光點點,彷彿繁星。
無數北唐人又出了營帳,看向這裡。
今天是李顯嶽安排的宴席,其實也是他們所有人的歡喜,外面有許多依舊守護在冷風裡計程車兵,而他們這些可以休息的人們,自然會感覺到更大的溫暖。
北唐鐵騎和煙雨宮侍衛們開路,姬如是的馬車帶著管闊破開一片又一片的地帶。
忽然,馬車停了下來,是因為前面的北唐鐵騎們停了下來。
管闊策馬往右,把頭探出,朝著前方望了一眼。
因為夜色與火光,還有人影綽綽的緣故,他的眼中畫面有些凌亂,所以沒有辨得清楚什麼東西。
只是他隱約聽到了前面的北唐鐵騎似乎在和誰人對話,用的自然是最最純正的北唐話。
緊接著,一名北唐鐵騎下馬來到姬如是的馬車近前,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小公主殿下,我們大唐軍隊的一名將領說想要見什麼管闊,他說管闊就在您的身邊,說實話,我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知道管闊就在姬如是身邊的人並不多,今天在宴席上的人後來全部都知道了,可是那些普通的北唐鐵騎們自然還不知道,於是便會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