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周圍的那些披甲騎兵們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的戰鬥力卻極為突出。
他的槍,從來不會無功而返,每一槍刺出,都能夠對突兀人造成很大的傷害。
長槍雖已短,卻依舊威力無窮。
鐵騎像是一座山一樣沉重地撞過去,他的槍桿微微彎曲,扎進一名突兀騎兵的腹部,雙手微動,便生生地把對方的身體挑了起來,然後槍桿的彎曲加劇,把人頂著連綿雨砸了出去。
“砰!”
宛如一枚打出去的巨石,那名重傷的突兀人的屍體,就這樣砸在了自己同伴的身上,人仰馬翻。
鐵騎疾馳而遠,長槍勇猛不當,貫穿了遠處一名突兀狼將的胸膛。
槍挑殘陽畫血痕。
他姓鐵,他的老家沒有山,所以他叫鐵山無。
他本來只是一名普通的步兵隊官,現在他也是一名北唐鐵騎。他喜歡騎在馬上,因為那樣他可以殺敵更多。
他們的人不斷倒下,但依舊朝著前面不斷前進,毫不止息,他們的目標,是突兀軍的統帥,現在他們已經距離不遠了。
這支部隊的北唐鐵騎處在了毀滅的邊緣,今日之後,將會不復存在,但是突兀人的損失比起他們更大,所以雖然他們敗了,可是他們自豪。
……
……
裨將和親衛們全軍覆沒,但是周圍倒著兩百五十多具突兀精銳輕騎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河之上。
這是突兀精銳輕騎最最屈辱的一戰,滅敵三十三,損失二百五十四。
周圍的人全都死了,可是北唐旗幟還在聳立著。
珍威將軍在大笑,笑得酣暢淋漓。
第一勇士阿穆打的臉色有些慘白,他的右肩肩頭插著一枚槍頭,汩汩地流淌著鮮血,而左臂已經不見了。
他的身體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輕微的顫抖,看著珍威將軍的眼神略微恍惚。
他一直就不在乎那個對面的統帥,因為他是軍中第一勇士,勇猛過人,或許統兵佈陣方面,他不如對方,可是生死搏殺,他有絕對的信心。
但是今天,他的信心被粉碎了。
珍威將軍的槍法與刀法有著魔鬼一般的軌跡,強悍詭譎到令他節節敗退。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然後看著對方的笑容,心中的膽寒一閃而過。
那種膽寒雖然速度很快,但是卻讓他一驚,自從他成名以後,已經很難有這樣的情緒產生了。
珍威將軍唐刀斜斜地向下,看起來妖豔美麗,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唐刀,而是一把名刀,刀上雕刻著紛繁複雜的饕餮紋,叫做秦殺,是秦地第一鑄刀世家的傳奇名作,號稱百戰不鈍,劈雲卸甲。
他是老秦人,這把刀陪伴了他半生,從他的祖上傳承了三代人,今天,將會陪伴他倒下。
槍斷了,還有刀,人在,刀在,便是一切。
阿穆打的馬刀碎了一把,還有一把已經慘不忍睹,但是秦殺依舊閃爍著森冷的寒光,就連痕跡都微不可見。
珍威將軍的戰甲已經破碎不堪,雜亂地貼在身上,其外天水不斷流淌,伴隨著止都止不住的血。
四五十名突兀精銳輕騎圍了上來,只圍他一個人。
珍威將軍低下頭去,**了一下胯下的烏騅馬,問道:“老弟,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