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了低頭,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似乎並不怎麼在意他的沒有情趣,鐵山無往後輕輕一靠,仰天看著明媚的陽光,還有萬里白雲,聽著遠處洶湧的人聲,不禁心想你這個傢伙這是得有多大的魅力?
看到管闊似乎真的沒有因為越獄罪而受到懲罰,就這樣一身輕鬆地入了囚車,準備事了拂衣去,很多人都覺得非常不甘心。
那名統領下達了車隊前進的命令之後,冷眼看著那些依舊不走的人潮,不禁皺了皺眉頭。
特別是,他看到管闊回頭,對著千萬長安人揮了揮手,很認真,也很有禮貌道:“別了,長安的百姓們,不要送了,我不會回來了”之後,嘴角不斷地抽搐。
果不其然,人群“譁”地一下就湧動了起來,那種湧動,不僅僅是聲音上的,還有……他們跟了上來。
他臉色陰沉地狠狠用佩刀朝著管闊的囚車敲了敲,瞪著對方。
管闊看了看他,不明所以。
囚車的隊伍緩緩向前,後面跟著人山人海,這一場景,蔚為壯觀。
從城內,到城外。
……
……
李惜芸的紅色宮裝在春風之中飄搖,她站在城牆上,張開雙臂,廣袖徐徐展開,上面鏽金的精緻花紋在陽光下閃爍著華美的光芒。
她很喜歡做這個鳳凰展翅一般的動作,因為她就是一頭高傲高貴的鳳凰。
東方,旭日之光潑灑,映照在她如畫的眉眼上、窈窕的身姿上,透發出了一種夢幻般的色彩。
今日,美好的一天,美好的春天。
她眯起眼眸,揚起秀首,像是在享受著這片世界的美麗。
隨後,她漸漸朝著下面俯瞰下去。
北行的囚車隊從城門內緩緩而出,迎著朝陽,卻總是帶上了那麼一種沉抑的氣息。
她看著一輛又一輛囚車逐漸駛出,美麗的容顏上卻一直古井無波。
因為,這些都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薛昭腰間的佩刀與墜飾還有盔甲碰撞,發出一種很有味道的聲音,那是軍旅之人所獨有的人格魅力。
他停留在李惜芸的身旁,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姿挺拔,就像是一尊雕像。
“今天的長安有些熱鬧,公主殿下。”他看了看下面徐徐出城的囚車,隨後沿著古道往北方的天地一線、一片蒼茫望過去,緩聲道。
“沒落的子弟,發配邊疆,能夠獲得這麼壯觀的景象,也是他的一大人生極致。”李惜芸緩緩抬起玉臂放在秀額前,廣袖垂落,似乎想要遮擋來自東方的旭日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