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自知犯下滔天錯事,甘受任何責罰。”無央深深叩首,額頭碰擊地面的聲音,讓亦心聽了不禁轉過眼去。
亦聞卻是毫不動容,“你倒說說你錯在何處?”
“徒兒觸犯了戒律。”
“觸犯何戒?”亦聞步步緊逼。
無央坦然地說道:“徒兒對女子,動了情。”
“還有呢?”
“沒有了。”
“哦?你卻說說那女子是何身份?”
“不過是北羌一名普通女子。”
無央看著師父,神色清明,縱然易柔是無相之墟的巫女,可她自小長於虛濁峰中,連對花草蟲蟻都十分憐惜,更匡論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嘭!”亦聞猛地拍擊那佛蓮老梨花木案臺,“好一個普通女子,虛濁峰之巫女,無相之女的下一任聖女,你卻與我說不過是一名普通女子?”
“師父,她雖是巫女,卻從未做過什麼惡事。”無央看著師父,目光不卑不亢。
“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且不說修羅之墟曾經危害人間、作惡多端,單說這女子,你們相識不過短短半年,她的過往、她的心思,你又能知道幾分?”亦聞滿臉漲紅,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她不會騙我。”
“你……好,為師不與你爭論這騙不騙之事,但她勾你動情,引你犯戒,只這一條,便是罪人。”
一旁的亦心不停地給無央使眼色,叫他不要再激怒亦聞,可無央卻彷彿視而不見,面容堅定地望著師父,一時間這師徒二人之間彷彿形成一股無形卻逼人的對抗。
“師父,徒兒與易柔確實情投意合,可皆是兩心相悅,並非她主動招惹徒兒!”
“情投意合?兩心相悅?你聽聽,你聽聽,這是什麼汙言穢語,阿彌陀佛,作孽,作孽啊!”亦聞聽到這兩個觸及情愛的禁詞,顯然氣得不輕,指著無央的手指甚至開始顫抖,亦心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亦聞。同時回過頭去對無央呵斥道:“央兒,你糊塗啊,那女子到底有何目的又有誰能確定,你還能挖出她的心看看不成?”
聽到一直袒護自己的小師叔也這般說易柔,無央再一次重複道:“柔兒,不是壞人,她更不會騙我。”
“央兒啊,你怎麼這麼倔,叫師叔說你什麼好……”
“這就是我從小悉心教導的好徒弟,這就是我引以為傲的好徒弟呵……”亦聞已經稍稍安定了下來,冷笑之下卻是掩不住的失落與失望。
“師父,徒兒犯下的錯誤願承擔一切後果,可是柔兒她只是個單純的姑娘,還請師父莫要傷害她……”無央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師父極其固執,甚至有些偏執,他對無相之墟的敵意早就深入骨髓,加之他認定了是易柔勾引了無央,便定然會除掉她。
“我若不呢?”
無央急切上前繼續道:“師父,從小您便教導徒兒,仁愛蒼生,懂得寬恕,您對世人們也向來是寬容無比,可為什麼到了柔兒身上您便如此針對,難道他就不是芸芸眾生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