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城外一處荒廢的石廟,身著墨色衣袍的男子隨意的蹲在被綁著手腳的女子身旁,手裡還拿著熱乎的乾糧。
被綁的女子不屑的看了眼,開口: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不就是要滅口麼?那就痛快點,磨磨唧唧幾天了?
男子眯起眼,看著她。
楚漣笙已經被綁多日,不見人尋,也不見有訊息稱兩國要開戰。這倒是稀奇了。
而後,男子開口。聲音渾厚,他道:雖然有人要買你的命,然而我的目的卻是讓兩國大亂。所以,我不會殺你。
聽及此,楚漣笙看著他,似乎是想從他眼裡看出一絲端倪。
男子很快起身吩咐道:看好她,我去打探訊息。
男子的隨從似不願的小聲嘀咕了句什麼,她見男子抬手就扇在了隨從的臉上。
那夜,風雨大作。楚漣笙依稀聽到沫榕的嘀咕說是,守衛竟然少了一大半。這麼個天氣要是來個不安好心的賊人該怎麼辦?
結果,還真的是順了她的嘴巴。
楚漣笙多少是有習過武的,所以當她聽見那些輕微腳步聲行走在房樑上時,她立時睜開了眼。
她看到了沫榕準備要出門去,她立時朝著沫榕道:去視窗看看,指不定有迷煙。
不料話未說完,便見一些稀稀渺渺的青煙由窗戶飄入。
忽然一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計劃浮上了楚漣笙的心頭,只見她朝著沫榕輕輕招手,示意有話說。
沫榕聽見,她說,你裝作被迷暈,我隨他們走。繼而,在煙慕秋宴請接親訪客時前去稟報我被人綁走一事,記得說是,你醒後便不見我蹤影。進而將其責任推到煙慕秋治下不嚴身上。
她想著自己之前的計劃,自己不就是想知道這幕後的推手與自己懷疑的人是否吻合麼?奈何剛剛什麼也問不出,但似乎也透著一道資訊,就是想著滅了她的口,阻止聯姻,激化兩國矛盾。
這個計劃真的設計得真的很巧妙,一箭雙鵰不過如此。但這個人如果是煙然,那她肯定是藏得太深,不易察覺。若不是,那就是有人想著借刀殺人,坐收漁翁之利了。
楚漣笙想通了這一層,便靜靜等待著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生或死?
她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稀薄的微光透了進來。看來雨已經停了有些日子了。據著剛剛男子說的,城裡雖知道她被綁了,但卻沒有絲毫的動作。如此說來他們兄妹似乎打算將髒水潑到駱離一國的身上了。
楚漣笙扯著嘴角自嘲的笑了起來,道:原來,這一生的命運多舛是真的。
她見一旁負責看守她的男子將手裡的枯樹枝扔入早已熄了的火堆後,站了起來。
在前腳跨出門檻那刻,開口。男子道:主人既說不會殺你,那我自然不會動你。你還是祈禱那群廢物儘快找到你吧!
楚漣笙聽出了男子的漢語略顯生澀,便判斷著他們可能並非中原之人,或許來自外邦。
至於他們為何將她綁架於此,究竟是與煙然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亦或是有其他的目的,便是不得而知了。她清楚煙然想除掉她的決心,在宮裡時假意的奉承,極盡的討好不過是為了在君帝跟前有個說話的由頭罷了。
其實,煙然該是恨死她了吧!畢竟導致煙然終生不能在孕育的人是她。是當她得知母妃走後,煙然是間接害死母妃的兇手。她開始有了惡毒的策劃,在她飯食中悄悄下了紅花,在她得知煙然懷有身孕時讓她誤食含有墮胎成分的藥物。
最後,導致小產。她聽見太醫說出,今後可能要加以調養,否則再難以懷有身孕。
而私自勾結外邦,則犯了死罪。再來便是謀害皇家子嗣更是犯了滅族的重罪。然而,楚漣笙現在還不清楚的是這個外邦綁架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想借著綁架她以此威脅兩國?還是獨獨駱離而已?畢竟,軒夏周邊的小國似乎已然歸順完了。那倘若如此的話,就只有駱離了。
這樣說來的話,他們便是那位駱離國國主的仇家了。
看樣子,他們綁架自己應該是篤定了駱離國國主會派人救了。思緒還未全部捋清,便聽見馬蹄聲,接連不斷的。
此時那扇門的另一邊,不知由何處衝出一隊騎兵,將他們的石廟緊緊圍了起來。
只見個個騎兵身著鈦合金鎧甲,腳跨黑色寶駒。似有嚴陣以待,劍拔弩張之勢。
由剛剛外出打探訊息的男子不知何時早已回到石廟,一襲墨色衣袍被風吹得飄起,佇立在石廟前。
因著還是晴天白日,但天卻陰了下來。
他看見,騎兵慢慢由中間分出一條路來。馬蹄聲緩慢卻又帶著節奏感的往前走,直到走到石廟前方才停下。
循著馬蹄聲看去,見一人著鈦合金銀白鎧甲,跨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寶馬佇立在他跟前。
位於馬上的男子並沒立刻開口,而是朝著後方打了個手勢。
男子眯著眼,打量著馬上的人。開口道:我當是駱離的王會前來救他那未過門的妻子呢?卻不曾想到,會是你。
位於寶馬上的男子至此,才緩緩開口。道:西羌部落在駱離國統一後,怕是一直不服吧?方才想出那麼愚蠢的法子,以為劫持了前來和親的軒夏國長公主。就可以讓國君對你們網開一面,而放了你們的大王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