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東院。
風簌簌而過,浮動滿地蕭瑟。
上下伺候的奴才面色焦灼。
自沈嫿上屋頂賞月後,至今已昏睡了足足三日。所有人都急的不行。
崔韞在大理寺那邊告了假,守在屋內,面色愈來愈沉。
倪康挫敗又抓狂的翻查醫書。
可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極力的開溫補的方子,珍貴的草藥通通煎好給喂下去。
謝珣也不知從哪兒得了信,快馬加鞭趕來。西苑他來過幾次,自認得路,無需人來引。
他也顧不得旁的,直直闖入內室。
崔韞聽到動靜眼底瞧不出情緒,細細的給沈嫿擦著手。
若不是女娘的面色差到離譜,所見之人只會以為,她只是單純的睡著了。
屋內氛圍凝滯,燒著銀骨碳,一股熱流撲面而來,可謝珣卻莫名的渾身汗毛豎起,那是慌亂和窒息感。
這種感覺,一共兩次,上一回還是……
他不敢再想。
可耳邊仿若響起女娘說話的嬌蠻。
——阿兄,認命吧,你就一個嫡親妹妹,勸你還是讓著我些。
也有她的理直氣壯。
——心眼全讓我長了,誰也沒法佔我便宜。那些小女娘也沒這個本事。
還有她的無助。
——漾漾……能不能貪心的求個長命百歲啊。
崔韞垂眸,手上動作並未停頓。他只是意味不明的嘲諷。
「謝世子若真掛憂,怎麼不見你私下去尋人?」
「酒樓那次,我記得曾央你去尋三清道長?」
那時,謝珣可是應得好好的。
可轉頭呢?
他不曾派出一兵一卒。
崔韞涼薄的扯了扯唇瓣。
「也是有趣,只知日日送些小物件過來,敢問謝世子對沈娘子是真的上心嗎?」
「此處為女娘內室,謝世子為外男,還是出去的好。」
外男?
謝珣能說什麼?
他總不能對一個最後正真的外人言,將沈嫿送到崔韞身邊,是多年前三清道長曾對他的叮囑。
謝珣不敢上前,他甚至都不敢走近了去看沈嫿。見崔韞以兄長出面的這般做派,又頓覺不是滋味。
那是他的妹妹!
他捏緊拳頭,倏然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