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瞿聽後很是不虞。眉梢處盡是怒火。
「看在你是伺候她的份上,我已對你一再忍讓。可你偏要敬酒不吃罰酒,既然真這般心疼她,不若你也下去陪她。」
說到這兒,他似有些癲狂:「是了,她啊,最喜歡你給她盤的發。日日同你處在一處,勝似姊妹。沒你伺候,怎麼能成?」
讓他如何放心?
身後的吳管家聞言,眼裡閃過些許不忍。
他早早就同倚翠說了,這沈家已然變了天,偏她蠢認死理,也只認沈嫿一人,不惜同所有人對著幹。
看吧,這就是下場。
也沒有人,會給她求情。
管家一抬手,吩咐小廝:「拖出去,處置了。」
沈瞿滿意了,後面說的話帶著絲絲陰柔:「動作輕些,莫驚擾了漾漾。」
說罷,他一步一步走近床榻。
痴迷的凝視女娘,他深情款款的自言自語:「漾漾,你應當能理解我的。」
魂魄的沈嫿作嘔不已,她環著手:「相鼠有皮,人而無儀。」
她罵:「呸!死***!」
沈家遞了信後,很快知府路遠道那邊也應允了下來,既雙方已敲定此事,沈嫿就被送了出去。
這段時日,朝廷派了不少御史出動行監察之責。也已盡數抵達。
這些御史臺的人,個個不是吃素的,冥婚一事,民間實在常見。可御史臺那些人,對此很是不恥。
若是知曉一道摺子上去,只怕對他的官道有阻。
路遠道是謹慎之人。他親自去董家請了奉為座上賓作法的巫師。
其子生前作惡多端。可那沈家娘子卻是極好的八字。
巫師掐指一算,定好了吉時,一再告知這一旦誤了,定斷了他兒轉世投胎的路。
甚至……會波及他的官運,以及小妾腹中的胎兒。
路遠道不敢在此事上存僥倖。
他也的確相信這個巫師,自他作法改了董家的運後,這些年,董家的瓷器生意都開到了盛京,很是紅火。
路遠道不敢在豐州城內行冥婚儀式。也便將其定在了一座風水極好的荒林。
荒林處,地上兩份草蓆躺著屍體,右側的沈嫿畫著精緻的妝容,穿著豔紅的嫁衣。
身側擺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和姓氏名諱。
而此刻,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舒御史乏力的靠著車廂。同對面端坐舉手投足都是世家公子哥儀態的崔韞溫聲道。
「這次多虧了你。」
崔韞的嗓音冷清,卻又似珠玉落盤:「舒大人嚴重了。」
「豐州城同盛京相隔甚遠,您派手下的人來行公事即可,何必自個兒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