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珣的認知裡,沈嫿無非是將崔韞也當兄長的,此前種種,至少女娘看崔韞的眼神中,眉眼彎彎沒見心動的愛意。
甚至可以說,她對男女之事一竅不通。便是崔韞有意撩撥,她怕是都看不出來。
這件事棘手了些。
謝珣不容置疑道:「宜寧,你先回去。」
謝宜寧很不放心,到底還是應了。三步一回頭。
她一走,謝珣這才看向沈嫿。
「你如何能為了偏袒他,轉頭向我扯謊?」
「漾漾,你是女娘!」
「我曾一再強調,女娘是最吃不得虧的。你莫不是全忘光了?」
他字字咬牙啟齒,以至於額中青筋迸起。
沈嫿有些恍然。
沈雉說的話,她怎會不記得?
偏偏那人是崔韞,又偏偏她有喜脈。卻不能沈嫿回應,被謝珣徹底恨上的崔韞,這會兒正不疾不徐撫了撫被斬斷一小塊布料的繡擺口:「這件事……我也不過是被逼無奈。」
謝珣:?你認真的?
沈嫿:「阿兄聽到了嗎?他承認了!從頭到尾都是如此。」
「他如何敢說一個不字?」
女娘小拇指得意的翹了起來:「他都得聽我的。」
謝珣怒意轉為麻木。
「當真?」
沈嫿:「自然。」
崔韞:「讓世子見笑了。」
轟隆一聲,耳邊彷彿響起一道驚雷。謝珣倍感荒謬之餘,抵著崔韞劍的手,以悲涼的姿勢緩緩放下。
所以……
這場鬧劇,是他教妹無方?
是他的漾漾,夜裡擅自做主蠻橫霸道闖入崔韞的屋。
而崔韞才是那個無辜的人?
謝珣有些痛苦。
他閉了閉眼:「崔侯。」
「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是漾漾親自送上門的。
崔韞很溫和,選擇原諒了他:「無礙。」
他的餘光落在拐角處一閃而過的衣襬,眸光不由微閃,這才緩緩朝謝珣道:「不知者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