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箐挎著竹籃的手一緊,很快又鬆開。
沈嫿沒看尤箐一眼,幾近冷漠的動了動唇。
“阿孃去後,就沒人教我規矩了。不過七年前除了阿孃,還有一人教我處世之道,她耐心體貼,將我當半個女兒,可也薄情寡義,甩頭就走毫不留戀。”
尤箐聞言,面上沒有半點情緒。
如此剜心之言,好似不曾傷她分毫。
她再淡定不過的將白菜放入竹籃,又付了銀錢,轉身去下個攤位買雞蛋,路過沈嫿時。
她說:“你若執意離開,我絕不阻,這些年過去,你對我生分,我又何嘗不是。若想敘舊,前頭有間茶舍。”
她真的好囂張!
“娘子還走嗎?”倚翠小聲問。
沈嫿被激的改了主意:“走?為何要走?”
“背信棄義的人就在眼前,我倒要親眼看看她有什麼底氣在我面前一敘。”
沈嫿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尤箐。
尤箐買了雞蛋又去買豬肉。
沈嫿的手都在顫,她轉頭對倚翠道:“你看看,你看看,她是故意的!”
倚翠半垂下腦袋,不曾多言。
“這麼會買,怎麼不將這條街都買回去。”
沈嫿口吻惡劣:“是了,她一身棉衣都要洗的發白了,哪裡有錢。”
沈嫿似在低語,卻故意加大音量讓尤箐聽見。
然,尤箐並無反應。就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茶舍不大,甚至簡陋。
沈嫿派頭十足,等著倚翠將凳子擦拭乾淨,這才緩緩入座。她看了眼桌上的茶水點心。了,毫無特色,甚至她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提嚐了。
尤箐見她不吃。反倒取出帕子將點心包了起來。屋裡的茶水和點心都是付了銀子的。
既不吃,她得帶走。
沈嫿嗤笑:“真是小家子氣。”
“你現在可真落魄。”
尤箐攏眉,念起街上一幕,眸色沉沉語氣嚴肅,聽不出半點關懷,更不見半點親近:“盛京不似豐州,天子腳下權貴遍地,收收你那脾氣,若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能被剝的骨頭都不剩。惹了禍沒人救你。”
沈嫿眨了眨眼。
當年,沈淳氏總是為了繡坊的事前前後後的忙,沈雉上了學堂後陪沈嫿的時間也少了,尤箐陪沈嫿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