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謝時縉突然出聲問她:“你又怎知,他這一生不全是虛妄呢?”
黎雲熙疑惑的看向他:“大概是因為,江山和美人不可得兼?”
早在那年她陪皇兄和二弟外出遊學之時,謝家就曾連發數道家書,讓他回京科考入仕,而謝晉直接拒了家書。
她問及的時候,那人便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時她對男女之事不以為意,因此只當此為戲言,一笑而過。
江山和美人不可得兼。
美人卒,則興江山,難道不是嗎?
謝時縉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翻湧的情緒。
許久,他抬起頭,輕輕笑了。
“當著我的面懷念別的男人,不怕我吃醋?”
吃醋?
黎雲熙認真想了想,然後一臉遺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聽說活人怎麼都爭不過死人的,他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
“不過你放心,畢竟人死不能復生,你雖然跟他長得很像,但我很清楚現在我喜歡的人是你,而不是誰的替代品。”
謝時縉:好像有被安慰到,又好像沒有是怎麼回事?
不過小姑娘難得袒露心聲,表達對他的喜歡,他自然是極歡喜的。
“嗯,我明白。”
或許之前小姑娘總喜歡在自己身上尋找某個人的影子,可是後來他一點點的,讓她眼裡看見的只有自己。
黎雲熙看著他,眉眼彎彎,似乎心情很是愉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想把這件事告訴謝時縉了。
那段離奇又讓人感慨的經歷,一直以來只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她想過謝時縉聽完她的故事,一定會很驚訝,說不定還會摸著她的額頭,問她是不是發燒了。
或者會覺得她腦子出了什麼別的問題?
可是他接受的那麼平靜,就好像一切本該如此的感覺,或者——
“你早就懷疑我了?”
謝時縉默默放下剛剛拿起的手機,只來得及發出兩個字就收了起來。
他哭笑不得,告訴她:“不是我想懷疑,實在是……你太不會遮掩了。”
一個從西城回來的小姑娘,剛剛成年,無論是言行舉止都判若兩人,誰不會懷疑呢?
但穿越這回事,畢竟太離奇,他沒有猜到也是正常的。
換個人他可能還會把人送去給白值,讓他好好研究研究。
可是她的話,他替她隱瞞都來不及。
他還記得自己在離城見到小姑娘的時候,內心隱隱的有種慶幸。
慶幸她和四大世家之首的李家有關係,所以那些異常的舉動似乎也都能說得過去。
更不必說還有言祁那邊的事情,他甚至都快信了小姑娘的天賦異稟。
可她交給夏教授的那個東西,就更離譜了。
那個小小的冊子早就交到華夏考古學院,裡面所有的內容,無論是已經被發現的還是未被發現的,現在都在被證實。
因為那個小冊子明顯是剛剛默寫出來的,那邊甚至還懷疑他們有了預知系異能者,所以找上了異能者管理局,也就是白值。
可是白值去哪裡找預知異能者?
這種東西除了兩百年前出現過一個,都絕種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