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指的是寧淺畫,寧霜是她的本名,如月,我想應該是月月,果然,在這青苗寨中,月月是一個禁忌。
寧淺畫看了我一眼,說道:“蠱神在上,我寧淺畫發誓,這輩子終生不嫁,不管是苗人,還是漢人,我當一心研修蠱術,為青苗寨崛起而堅守,若有違背,受七蠱斷魂之苦!”
聞言,蠱婆的臉色這才溫和下來,瞥了我一眼,對身後的祭司們說道:“不只是霜兒,你們也不許跟這個男人親近,知道嗎?”
“是。”
祭司們急忙回應。
我心裡面挺不是個滋味的,怎麼搞的我像是那種帶壞女兒的小流氓似得,需要跟做賊一樣防著我嗎?我心裡面說著,鬼才會看上你們苗疆的女人,回頭要是吵架了,隨便折騰個什麼蠱,豈不是夠我喝一壺的。
蠱婆站在高處,俯瞰著底下的情況,寧淺畫之前用鼓音消滅了不少毒蛇,但她卻是覺得遠遠不夠,傲然說道:“漢人雖然卑劣,但有些話還算比較有道理,有句話叫做兵不血刃,你用鼓音震防毒蛇,只是下策,這無數毒蛇,根本是殺不乾淨的,且看我用蠱術反控,讓他們反受其害!”
說話之間,有人拿過一隻口袋,開啟袋子口,像是蜂窩一般,有無數蜜蜂飛了出來,蠱婆攤開手,拿著刀子在掌心一劃,沒有湧出鮮血,反而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掌心鑽出來一般,我看的瞠目結舌,這是什麼玩意?
一顆顆很小的,像是種子一般的顆粒,從她掌心的傷口不斷的湧出,這些蜜蜂圍繞著,將這些顆粒用採蜜一般的方式,攜帶在身上,然後高高飛起,朝著這群毒蛇頭頂而去,它們將這顆粒投下去,從我的角度來看,就像是一顆顆螢火蟲,似乎對這些毒蛇有著致命的吸引,都快要爬到青苗寨的它們昂起腦袋,痴痴的看著這些顆粒落在自己身上。
蠱婆冷笑著拿過一根笛子,放在嘴邊吹動起來,笛音說不上優美,反而很刺耳,就像是摩擦泡沫板的聲音,我聽得渾身難受,但偏偏這些毒蛇卻是有所感應,沒過多久,竟然轉過身子,朝著來時的方向爬了回去。
“婆婆到底是厲害。”
我聽見很多祭祀在感嘆。
然而蠱婆嘴角的得意還沒有存在多久便又消散了,因為在寨子口的方向,同時也響起了笛聲,這笛聲帶著濃濃的挑釁,讓蠱婆眉頭皺起,就聽見兩種刺耳的聲音不斷的交匯,共鳴,這些毒蛇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似乎根本不知道該聽誰的,只是苦了我們這些普通人,我捂著耳朵,幾乎是咬著牙忍耐。
幾分鐘後,蠱婆一口血噴了出去,眼裡滿是駭然:“對方也有蠱婆,到底是何人來犯青苗寨!”
蠱婆,是各個古寨的精華所在,相當於核武器,誕生蠱婆的寨子,哪怕不是古寨,在苗疆也必然是有名有號的,蠱婆的這一聲感嘆,讓所有人都臉色凝重,對方居然有蠱婆,這說明了什麼?難道是其他寨子想要吞併青苗寨嗎?
此事細思極恐,就連一直表現鎮定的寧遠也都有些失神。
然而就在此時,天空中忽然間黑雲籠罩,本來星空還算燦爛,可現在卻什麼也看不見了。
“是陰氣!”
柳葉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我仰頭,看向這黑沉沉的雲霧,正朝著我們迅速的湧過來,在這雲霧之中,我彷彿聽到無數陰魂淒厲的慘叫,那怨毒之意,甚至讓我體內的惡魄都感覺到了不安,下意識的有些動靜。
“哈哈哈,愚蠢的苗人,爾等蠱術小道,如何能比得上我中原道法,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萬鬼夜行!”
有個得意兒張狂的聲音從對面傳來,與此同時,這黑雲之中血影閃爍,不斷有血衣怨鬼浮現,怨毒的眸子投射下來,苗人們驚恐的看到,寨子外邊竟是站著幾百個身穿白衣的陰魂。
看長相,竟是正是他們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