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又撿起一捧子石子,眼色陰冷道:“我已經警告了全村人,哪個不長眼的牲畜還敢上我家地裡放牲畜,吃了我家麥梗,我直接砍了吃肉,怪不得我,你不長眼怪得誰來?”
在心裡,向耀祖覺得殷明月是村裡姑娘中長得最好看的,也起了一些旑旎的心思,只是自己少了小半面臉,過去的殷明月又是眼高於頂,心裡眼裡都是蘇童生,身後又圍著一個膀大腰圓的韓興,所以向耀祖只能遠遠看著,卻得不著手,連近前說話的機會和勇氣都沒有。
所以,向耀祖才對明月說話尖酸刻薄,實則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味兒,如今明月就在眼前,向耀祖心裡癢癢的走向明月。
明月見向耀祖眼裡猥瑣的眼光,分外不舒服,見向自己走來,踢得地裡的麥梗混亂,開口警告道:“你,別過來。”
向耀祖以為明月怕了,不僅不停,還加快了腳步,明月這個氣啊,手裡的石子飛快的飛出,一下子正中向耀祖的膝蓋,向耀祖“媽呀”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地上豎著無數的尖刺朝上的麥梗,有一根直接紮在了肉裡,疼得向耀祖哀叫了一聲,站起來時,已經變成瘸子了。看著明月的眼色,已經由溫情轉變成了陣怒。
站起來,跌跌撞撞撲向明月,明月又是一隻石子打到,正中向耀祖的眼睛,向耀祖登時又成了烏眼賊。
向耀祖用手捂著一隻眼睛,向山下跑去,聲音響徹了山腳:“殷明月,你打死了我的羊,我定要你賠!”
明月輕哧了一聲,不理會這個被家人寵壞的少年。
抬手又扔了一顆石子, 石頭再次準確無誤的打在了石頭上,發出有勁力的“咚”的一聲,簡直是百步穿楊。
莫不是殷明月曾經拜武學大學為師,早就練成了“獨門武功”不為自己所知?
明月激動的抓住明陽的雙肩,“陽陽,姐,打得準吧?是不是特厲害,姐還會啥特別的東西?會不會在水上飛?會不會手劈樹幹?會不會胸口碎大石......”
明陽被搖得頭暈,一把抓住還要逞兇的明月的手嘆道:“大姐,你被水淹過,所以不會水上飛;你抱個柴都嫌柴刮手,所以更不會用手劈柴;你頭磕石子都暈,胸口碎大石好像不太可能。你打石頭之所以打得準,就是因為家裡挑水、砍柴、割草這些活計你不愛做,就喜歡天天坐在咱家地邊兒,天天看著地裡莊稼,來了牲畜你便出手來打......”
明月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拈輕怕重,撿了個相對輕省的活計,天天用石頭打來打去,長年累月,竟然練就這樣一個“讓子彈飛”的本領,果然讓人“啼笑皆非”,害得明月還以為自己是神功蓋世的隱世女俠,原來只是做夢而矣。
明月沮喪的嘆了嘆氣,抬頭看向那塊大石塊,心中默想,不對勁兒,絕對不對勁兒,這動物如人一般,都是有靈性的,如此對這塊石頭趨之若鶩,定是有它的道理。
明月見鴛鴦沒有來,學著牛羊的樣子走近那塊石頭,那石頭已如鵝卵石般圓潤,上面溼噠噠的殘留著小羊的口水。
明月狠了狠心,學著老牛的樣子,在石頭上舔了舔,一股清淡的鹹味潤入口中,明月心中一抖,再次確認的舔了舔周圍的幾塊大小石頭,一嘴的灰泥漿味道,只這一顆圓潤的石頭上有鹹味兒。
明月心中更加驚奇,不過有件事情她是可以確定的,這山下,定有富饒的鹽礦,只是深埋於地下,一直不為人們所發現,不知是由於地殼運動還是何種原因,只這一塊大石頭上時不時滲出一些鹽份,動物的五識優於人類,最先發現了它的存在。
明月家的地,恐怕就是所謂的鹽鹼地,所以才不愛長莊稼、出糧食。
在這鹽貴於肉的年代, 明月無異於發現了一座金礦,得找機會探查一番。
“明月,明月.....”鴛鴦奔跑到眼前,氣喘噓噓。
按道理來講,鴛鴦應該比明月姐妹二人先到山腳下,只是鴛鴦的孃親聽說鴛鴦又跟明月在一起,苦口婆心的勸了女兒一番,主導思想就是,劉氏和明月名聲不好,一個招惹漢子,一個要逼死老孃,都不是好東西,讓鴛鴦遠離劉氏母女,遠離是非。
鴛鴦覺得自己答應了明月,直接爽約太不講究,便騙老孃說告訴明月一聲就回家,這才出來,實則吾行吾素,還是準備和明月一起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