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的手尷尬的定在空中,呵明月的癢不是,收回也不是。
明月抓起鴛鴦的手,向山腳林子走去,“鴛鴦,別往心裡去,我不道歉,是我的問題,她不接受,是她的問題,想那個做甚?她不跟你好,我跟你好。”
鴛鴦是個典型的大大咧咧的姑娘,沒心沒肺,長相也是大臉龐、大眼睛、大屁股型別,典型的婆婆眼裡好生養的兒媳婦,在少女堆里人緣也是最好,若不是她的神經太過大條,估計以前的殷明月一個朋友也交不到。
鴛鴦比明月小一歲,爹是個能幹的木匠,最近一個月,縣裡有人修大宅子,要雕樑畫棟,所以經常不在家。
鴛鴦的優點很快閃現出來,扯著明月往山上走去,叫道:“走走走,今天若不砍回幾截甜杆來,你定要向全村人講究我藏了私的。”
明月笑著拉著鴛鴦往家中走,“小妮子,沒有柴刀用手來砍嗎?”
鴛鴦想想也是,便與明月分手,匆匆回家取砍柴刀,約好在山腳下集合。
明月卻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在村路上走著,見到村婦們都會熱情的打聲招呼。
現在麥子已經收回,秸杆要過兩天再收回來,村中婦人閒來無事,尤其是那些奶孩子的婦人,更是三兩一夥的拉家常,明月見了,眼珠一轉,湊上前去。
轉換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詢問道:“各位嬸子嫂子,可看到碧蓮出村了?”
一個年少女人搭話道:“我看碧蓮匆匆坐了老牛家牛車出村了,幹嘛去了,你咋愁眉苦臉哩?”
“唉,嬸子有所不知,前幾天我和碧蓮因在溪邊洗衣裳絆了嘴,想向她道歉,她不理我,還跑到姑母家去,明過幾天才回。”
小婦人輕哧了一聲,“你們吵架的事兒全村都知道了,也不完全怪你,那被單子跑到下游去,誰敢去追?不怕那黑毛怪給吃嘍?!”
明月心下稍安,看來,李月華紅肚兜兒丟失的事兒,她自己也覺得丟人,沒敢往出聲張,畢竟在這思想保守的年代,肚兜這種小件衣裳是沒有人會拿到溪邊去洗的,丟了更是丟臉甚至影響貞節的事兒。
只要沒傳出來,不引起趙二狗懷疑就成,憑著婦人們傳播話閒話的速度,碧蓮今晚不在家的訊息也會傳進趙二狗的耳朵裡,萬事俱備,只欠一對狗男女。
明月心情大爽,這才急急向家中走去,遠遠見到里正領著一個衙役穿著的漢子向自己行來,那漢子甚是面熟,就是用棍子打過自己的姓李的捕頭。
明月小臉登時撩了下來,轉頭想離開,被海大壯一嗓子叫住了。
明月不悅的施了個禮,敷衍道:“官爺是來找農女的嗎?農女姓殷,不姓袁。”
李成悅尷尬的訕笑兩聲,從懷中掏出兩個銀錁子,遞給明月道:“殷姑娘,林小姐已經找到了,這是成大人讓送的懸賞銀子。”
明月一把搶過銀子,緊張的四處張望,見四下無人,才舒了一口氣,將銀錁子放在嘴裡使勁兒咬了咬,呵呵看著上面清晰的牙印,笑得如同村裡的二傻子似的。
海大壯不忍直視,這殷明月就不能矜持點兒,這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縣裡的客人都跟著笑話。
李成悅果然笑了,是為殷明月的歡笑而歡笑。
殷明月笑臉一收,將銀子悄悄納入懷中,對海大壯道:“里正伯伯,這事兒千萬別往外說,若是賊人知道了我協助抓到那賊人,會找我家晦氣的。”
李成悅威脅的看向海大壯,海大壯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見得到保證,殷明月笑呵呵將筐子裡剩餘的五六節甜杆拿出來,一股惱塞到海大壯懷裡,算是答謝禮,便急匆匆向家中走去。
海大壯一臉悲催的看著懷裡分文不值、小孩子們用來嚼口的東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