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曲詩穎是個百合?”
胡山雕皺眉,倒不是反感百合之類的事,而是覺得事情太過峰迴路轉。施家被滿抄斬確實是“李宏傑”的手筆,胡山雕在成為廖隆基義子後就知道了此事,施顰是施家最後的血脈,要殺李宏傑報仇是必然之事,但她是怎麼跟曲詩穎勾搭上的?
看到施顰,胡山雕就想起讓自己栽了個跟頭的施黑子,施黑子是個黑人;儘管人間界語言、國家、習俗、歷史等等很多地方與地球相似,宗教則只有太一、四時、天庭,世界母語則是夏文,也就難怪黑大個說一口流利的夏語。
胡山雕懷疑人間界與地球之間存在著聯絡,李銀聃的穿越是有準備的,這意味著他不是胡亂穿越,而是鎖定地球后穿越。李銀聃不是魂穿而是身穿,但不知是時間未到還是別的原因,胡山雕卻是魂穿,這就造成胡山雕對李銀聃沒有任何代入感,形同陌路。
將注意力從推測中收回,胡山雕目光落在霧鏡上,曲詩穎與施顰在互動,一個彈琴一個唱歌,從兩人的舉止來看又不象是“百合”,那兩人認識的媒介是什麼?胡山雕沒有繼續觀望而是趁夜回到醇思酒莊,將自己的基友“屯郾”找來。
“施顰?”屯郾一邊替胡山雕斟茶一邊思索,十來息後才說道,“你前往郢都後,她就離去了,至於何時離去,你走之前也沒交待要看著她,我也就沒有太過在意”。胡山雕讓屯郾第二天去酒莊內走一走,打聽一下但不要太著痕跡。
李宏傑之事就需要靜待其變,做戲做全套,胡山雕第二天與浦來來簽了賣房合同,隨後就去鷹爪司上班。趙如意旗幟鮮明的要清洗舊人扶持新人,兇鷹所的鷹爪們識趣的自動遞刮呈,不識趣的則繼續頑抗。
錢通負責的遊鷹所倒是更順利,遊鷹是對內調查職能,但形同虛設,除非是上頭要排除異己,這個部門才會發揮作用。因此,遊鷹所的人在知道錢通的意圖後,迅速就走空,錢通幾乎就是前後腳的時間將空缺填滿,而有了這些自己人,就能配合趙如意清洗兇鷹所。
廖隆基已經表態,若是胡山雕只是將李宏傑搞下臺,那渭城鷹爪司尉的位置,胡山雕坐不上;但若是胡山雕能不著痕跡的殺掉李宏傑,再大的壓力,廖隆基都會讓胡山雕在成繼楚國最年輕的校尉之後,成為霄州最年輕的司尉。
九州是不可能的,有更年輕的傢伙當上了司尉。
權利是男人的春/藥,以前沒有體會,而今只是稍稍掌握一點權力,胡山雕就體會到了。地位方面的尊重那是隨處可見,利益方面卻早有所收穫,小妾已經有兩個暖床了,元晶幣增漲卻是緩慢,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官員的薪俸雖指明是多少元晶,但實則裡面卻包含著“物品”,如布匹、油鹽等等,並不是實發多少元晶幣的。楚國的稅收也是如此,少量元晶幣夾雜著貨物,若是全繳元晶幣則能得到極大的優惠,但沒有哪個商人會這麼蠢。
之所以元晶幣如此珍貴不僅僅是購買力強大,更在於玄修的需求,普通人擁有元晶幣達到一定數量後就可以僱請玄修辦事,而這會造成社會上的不和諧。當然,很多地方都有硬性的付費要求,比如馬車、客棧、衣飾等等。
鷹爪司、巡境司、城衛司、深海司等等全部加進來才是警察總部,鷹爪司只能算是“重案兇殺調查機構”,這也是為何正式人員只有千餘人的原因。但負責的範圍卻是比較大,渭地可不僅僅只有渭城,還有散落各處的縣城、村鎮等等,整個渭地人口約在六百多萬。
玩家是渭地命案的主要來源,這就使得鷹爪司更加繁忙,胡山雕的工作說簡單也簡單,就是簽字。人員、裝備、經費等等,這些都需要他簽字,立案、結案、遞審等等,同樣也需要他簽字。
莊仁宣此時替代了胡山雕,他沒有模仿胡山雕的筆跡簽字,而是使用胡山雕的官印;胡山雕蹺著腿消化李銀聃的記憶,時不時瞄了一眼將公務處理井井有條的莊仁宣,為自己的英明再次點了個贊。
一個忙碌一個悠閒時,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腳步聲沒有任何停頓說明來者是熟悉的人,否則,守在門外的二十個鷹爪不可能任由其直驅而入。進來的是趙如意,他臉色有些古怪的將手中一個竹筒遞給胡山雕,說是有人暗中投給他的。
胡山雕也是納悶,竹筒裡自然裝著信件,但這是投給趙如意的,趙如意傳交給他做什麼?竹筒封口處已經斷裂,說明趙如意開啟過,胡山雕直接一拔就將封口開啟,從中倒出一卷紙,紙上內容讓胡山雕看後也是發愣。
“四月初一,中渭茂丁記,刺李”。
莊仁宣仔仔細細看了幾遍後將紙條遞還給趙如意,他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圭歷,今天是列國六一九年三月二十九。也就是後天在中渭街一家名為“茂丁記”商鋪的地點,李宏傑會遭到刺殺,至於成不成功,時間沒到也就無法知道。
趙如意不知很多事情,但他清楚自己在鷹爪司內的根基,所以,一得到紙條就立即向胡山雕彙報。不過,趙如意也很好奇坐在校尉廳裡的中年人是誰,只是胡山雕沒介紹,他也不敢主動詢問。
莊仁宣起身在胡山雕耳邊低語,胡山雕聽後對趙如意說,“如實上報”。
趙如意愣了愣後立即離開,他是老鷹爪,如何站正位置是必須知道的,他穿堂過巷抵達李宏傑所在的“司尉廳”。經過通傳後仍然等了三炷香才得到接見,趙如意將心中的不滿藏的很好,他一入廳也不二話,將手中的竹筒遞上去,自有人將之接走轉給李宏傑。
李宏傑當然知道趙如意是胡山雕的頭馬,但他也不在意,若是他仍然要在渭城鷹爪司任職的話,他就會在意。但如今,他運作的官位即將兌現,也自然不會阻礙胡山雕的集權,李宏傑有些漫不經心的開啟竹筒。
“胡校尉看過?”
“是的,司尉大人。”趙如意得到的指令就是“如實上報”,此時也不會扯謊。
趙如意很快又回到校尉廳將自己在李宏傑那裡所見說了一遍,胡山雕讓他盡忠職守,趙如意領會,該做的不能少做,不該做的不要多做。等趙如意第二次離開後,胡山雕望了一眼桌面,堆積如山的公務此時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他就留下莊仁宣繼續處理,自己則離開了鷹爪司。
莊仁宣之所以說這個示警性的紙條轉給李宏傑,是出於幾個考量,一是無法知道這示警紙條的來歷,二是無法判斷是不是隻有趙如意收到,三是難以確定這紙條是不是在“打草驚蛇”。
李宏傑的行程只有他自己清楚,渭城的眾多衙門都集中在上渭街,中渭街是內城,渭城大陣樞紐就在內城中。楚士司派大量玄修駐紮及維持日常,另外,中渭街內還有元晶倉庫、寶物級器械等等重要物資,可以說是渭城真正的重地。
因此,想要在中渭街刺殺李宏傑是不可能的事情,單單是楚士司的玄修就足以防範想要潛入的人,更別說要提前潛伏在中渭街。但若是拋去外在因素而是從“裡”的因素來推測,刺殺李宏傑也是可能性極高的,“裡”就是指楚士司的玄修,他們本來就在中渭街內,提前潛伏極為便利。
胡山雕想得更多,“這裡有玩家已經潛伏在楚士司,並且獲得信任能夠入駐中渭街”,利益動人心,足夠的利益是可以讓玩家捨棄艱難打入楚士司的棋子。但示警的人又是出於什麼目地?還是說,如莊仁宣推測的那樣,屬於“打草驚蛇”?
示警紙條就是打草,想讓李宏傑取消前往中渭街,但取消的話,李宏傑就容易刺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