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要讓世人重新建立人生觀、世界觀和宇宙觀。
人生觀錯誤了,境界低了,只會沉溺於人與社會的關係中,不能自拔,無法解脫自己。
《應帝王》中的第二個故事,也是講“帝王之治”的。
從理論上來講,社會是需要治的。但是!關鍵是如何治?
第二個故事,也是讓許多解讀者誤解的,並以第二個故事來作為證據,證明莊子哲學思想是“無為而治”。
其實!莊子是在講,社會如何治。而不是放任自流,撒手不管。
就第二個故事來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社會需要制定律法來約束世人的行為嗎?
第二個故事中說:“且鳥高飛以避矰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鑿之患,而曾二蟲之無知?”
這段話翻譯成白話文:
鳥兒尚且懂得高飛躲避弓箭的傷害,老鼠尚且知道深藏於神壇之下的洞穴中,以便逃避燻煙鑿地的禍患。
難道世人竟然連這兩種小動物都不如?都不知道如何規避災難,還要你去為他們設定律法,規範他們的行為?
關鍵是你的方法不對,而不是不需要治理,這個社會是需要帝王來治理的,但是!必須對方法。“夫聖人之治也,治外夫?正而後行,確乎能其事者而已矣。”
設定律法規範社會行為,那是治表面,而不是根治。治理人類社會是需要根治,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所以!制定律法是不能根治人類社會問題的。
接下來第三個故事,就寫“請問為天下”了。
到底怎麼治理天下呢?
又復問,無名人曰:“汝遊心於淡,合氣於漠,順物自然而無容私焉,而天下治矣。”
這句話是承接上面的故事而來,不要教條這句話的本身意義。古代人惜墨如金,或者說文筆就這風格,你必須承接上面談的話題,連貫起來理解。
上面第一個故事說了,要讓世人建立正確地人生觀、世界觀和宇宙觀。三觀正確了,社會基本上無須大治了。因為!世人比那兩種小動物強。那兩個小動物都知道如何規避災難,難道世人還要我們去教他們如何規避災難嗎?
所以!天下無大事,作為帝王也就輕鬆多了,就可以逍遙遊了。作為帝王,人民自治了,你只要把持大綱就行了,你制定好憲法大綱,具體實施細則就由人民自治去就行了。
如果你認為把律法制定得越完善越好,其實那就大錯特錯。因為!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世人為了生存,為了生活得優越於他人,就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超越律法的束縛。結果!老實人受律法制約,處處受制,寸步難行。長期這樣下去,社會不混亂才怪?
然後!形成一種迴圈模式,管理者不斷完善、細化律法。而世人為了自由地生存,就會不斷地尋找律法的漏洞。結果!老實人受律法制約,處處受制,寸步難行。長期這樣下去,社會不混亂才怪?
其實!社會問題的根源不在這裡,而是世人的人生觀錯誤了。治理社會沒有那麼複雜,你給世人洗腦就行了。糾正他們錯誤地人生觀,然後!社會不治而治。這樣地治理,才是真正地無為而治。
第四個故事也是講“帝王之治”的。
老聃曰:“明王之治:功蓋天下而似不自己,化貸萬物而民弗恃。有莫舉名,使物自喜。立乎不測,而遊於無有者也。”
這一段話從表面上講,又好像在講“無為而治”。其實不然!這個“無為而治”是在你有另外一種人生觀的基礎上的。你沒有改變過去的觀念、成見,你仍然拘泥於“人與社會關係”這個層面、範疇上,你就會認為是“無為而治”。
你站在道的高度上來看待人生、看待社會、看待人與人的關係、人與社會的關係、人與天地的關係,你就不會認為這是“無為而治”,而是根治!
你站在人與社會關係這個角度、範疇上面,你只會永遠沉溺於人事當中,不能自拔。你的境界就低,永遠只看到雞毛蒜皮的小事,被小事所困擾。
境界小,一個人的肚量絕對小。境界大,一個人的肚量就大。就那麼回事!
你要站在道的高度上,認為人與萬物一樣,來源於道,死後又迴歸於道,人生只是一次生命的過程,你就會淡泊人生,淡泊很多事的。
本來就是那麼回事,人都是要死的,人生就幾十年光陰,為何不讓自己輕鬆一些、快樂一些呢?是不是?你說你爭什麼爭呢?人類歷史是不是記住你的,你的後代也一樣不會記得你的,是不是?何必執著而苦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