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改朝換代後世襲貴族只是削弱了一些,一點一點地削弱。比如說封地在一點一點地減少,特殊待遇在一點一點地減少,是那種“漸退式”。而到了宋康王后期,直接斷!
就跟當年宋康王上臺時對莊子家那樣,直接把宋剔成封賜給莊子一家的墨家分壇之地收回去了。
沒有了世襲貴族的身份,這些人的後代就一樣要去服兵役。一時之間,宋康王又能徵到不少健全的兵源。但是!這些世襲貴族的後代,雖然身體健全,可體質、耐心、道德素質都是有限的。所以!宋康王的軍隊,戰鬥力一樣提不上去。
在送葬的路上,有人向莊子發出感嘆,說宋康王暴虐、無能,宋國有這麼多大才,卻得不到重用。
“不說別的,就眼前吧!你!莊子!是大才吧?還有!宋子!大才吧?還有!惠子!……”
此時!送葬的隊伍正好路過惠施惠子的墳墓邊。
那人用手一指惠子的墳墓,感嘆不已。
不用多說了,就在眼前,宋國就有三位大才。
莊子!一生不得重用是小,還受到了宋剔成和宋康王兩代君王的迫害。
如果宋剔成是個明君的話,不疑神疑鬼的話,重用莊子,莊子有可能做一個大隱隱於朝的大隱,跟宋榮子一樣,在宋國為官。用道家學說治世,治理宋國人心。
可是?宋剔成不但不重用,還進行迫害。
惠施!也一樣在宋國沒有得到重用,他把自己最美好地時光都用在魏國了,在魏國做了外相。其實!惠施在魏國也沒有得到重用,所謂的外相,不過是為君王跑跑腿而已。
宋鈃!比莊子、惠子混的更差,一生沒有得到重用,只能寄生於齊國的稷下學宮,以講學為生。
莊子回過頭對那人說道:“郢地有個人把白灰塗抹在他自己的鼻尖上,白灰只有蚊蠅的翅膀那樣大小,他讓某個匠石用斧子砍削掉這個小白點。那個匠石揮動斧子呼呼作響,很隨便地樣子砍削著白點,鼻尖上的白灰完全削去了而鼻子卻一點也沒有受傷。那個鼻尖上抹白灰的人站在那裡若無其事不失常態。
宋元君知道了這件事,召見那個匠石說:‘你為我也這麼試試’。匠石說:‘我確實曾經能夠砍削掉鼻尖上的小白點。雖然如此,與我合作的夥伴已經死去很久了。沒有了合作伙伴,我就再也沒有那個本事了’。唉!自從惠子離開了人世,我沒有可以匹敵的對手了!我沒有可以與之論辯的人了!”
莊子不僅感嘆他沒有了惠施這個辯論的對手,也在感嘆人生,感嘆宋康王以及宋剔成都不是他的合作伙伴。
在這個世界上,唯獨可以與他辯論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惠施。透過與惠施的辯論,透過惠施的挑錯,讓他的思維更加地慎密。在說話用詞上面,都嚴謹了起來。不然!惠施一定會挑出你的錯誤。
莊子不僅僅感嘆這些,他一樣感嘆,他的人生即將走到盡頭了。同齡人都死了,比他年齡小的人也都死了,也到了他羽化飛昇的時候了。
他雖然修煉成了真人體,有了不死之身,可他一個人苟且地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再則!違背常理的事,道家是不會幹的。
道家講究的是融入生活,過周圍人一樣地生活。
所以!他是必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