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眼睛慢慢從躺椅上坐起,朦朧睡意中快速劃過一絲清明,但也僅僅是一瞬,便又恢復了睡意朦朧的樣子,打著呵欠道,“去,怎麼不去?要是不去的話,皇上應該會生氣的吧?”
官道上一輛馬車慢悠悠的前行,甚至比周圍行人的速度都慢些,這輛外表看起來樸素馬車任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月前回京的九公主的馬車,任誰也想不到這個速度慢吞吞的馬車是去往皇宮的。
對此,綠蘇只能表示……無論多慢都無所謂,只要她家公主舒服就好。至於行這麼慢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她家公主覺得行快了有點不舒服。
“前面的馬場能不能走快一些?”
“抱歉,我家主子有些暈車。”
身後不耐這匹馬車走的太慢而傳來了催促聲,正在駕車的玄凌聞言,將馬車挪到了道路邊,停了下來,等待身後馬車透過。
“走這麼慢還好意思上路?耽誤了我家貴人進宮可有你們受的!”身後的馬車伕經過的時候依舊罵罵咧咧,一副氣不能平的樣子。玄凌心裡也有了火氣,但是強忍著,並沒有動作。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不是景山,由不得他妄為。他得控制好自己,不能拖累了公主。
只是下一刻,他腦中的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斷了。
那馬車伕罵罵咧咧的經過之時,順便還給了他們拉車的馬一鞭子,馬受刺激突然衝動了起來。公主還在車內!玄凌身上出了薄薄一層冷汗,起身趕緊將馬控制好,一個翻身跳到那個馬車上將那個馬車伕拉了下來扔到地上,這一切發生不過轉瞬之間。
“你……你要做什麼?”馬車伕有些驚恐的看著玄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掉到了地面上。
“道歉!”玄凌又重新坐上了馬車伕的位置,冷冷的看著被自己拽到地面上的那個人。
“道歉?”馬車伕想到了馬車裡面坐著的貴人,“你憑什麼要我道歉?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馬車裡坐著的貴人是誰?”
“馬車怎麼停下了?”馬車裡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這就走,這就走。”馬車伕從地上爬起來撣撣衣服上的灰,啐了一口在搖光的馬車下。滿臉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玄凌甩鞭,將剛剛爬上馬車的馬車伕又拉了下來。這一次,沒有絲毫收力,那個馬車伕倒在地上低聲呻吟。
“道歉!”
“這位兄弟,這是我們尚書府的人,改日若是兄弟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我們尚書府。”剛剛那個中年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躺在地上做什麼?耽誤了宴會你擔待得起?”
這話不是說給馬車伕聽得,而是說給玄凌聽得。
“六部之中每部一個尚書。不知道這位尚書大人,是哪位尚書大人?”一到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搖光。她馬車走的慢阻了別人的道,是她的問題。可是玄凌對此已經道過謙了,還這麼罵罵咧咧不知收斂的,甚至還威脅她的人?
“本官在戶部任職,不知閣下是何人?”
“我?我什麼也不是,就是好奇,這天子腳下,哪家的人會養這麼個刁奴而已。”
“刁奴?姑娘莫要亂用詞。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緊駕馬車?搖手本官趕不上宴會,你來擔待嗎?”
“玄凌!”
身為馬車伕的玄凌飛起,將又一次爬上了馬車車轅的馬車伕又摔了下來。這一次,玄凌用的力道比前兩次都重。那個馬車伕這次並沒有爬起來。
“不道歉,你就想走?”
“這位姑娘,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中年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語氣裡帶著威脅。
“綠蘇,給你一個活動手腕的機會。”搖光斜斜的倚靠在馬車裡端了杯茶,漫不經心,“我突然想起御花園的牡丹花開了,我想折一枝回來插瓶。”
綠蘇早已經躍躍欲試,有了搖光這句話整個人眼睛一亮,更是興奮了些。她到京城裡來都還沒有與人動過手,現在她的手可癢了。
“你敢打本官?本官可是尚書!”
“這位姑娘,別打了別打了!”
求饒聲自馬車外傳來,搖光神色不動,彷彿自己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
不一會兒綠蘇就鑽進了馬車裡,眼睛亮晶晶的,“公主,你看我乾的漂亮吧。”
“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