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為點點頭,接過信箋看了一遍……確實是宋文那筆略顯生硬的字型……也不知道他一個青樓龜公出身,當初花費了多少精力學會讀書寫字……
“啊!這……”
王志為面色突然變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道:“老王,把你那小稱拿回去,換一杆大稱來吧!宋郎君之前只和我說要訂購糧食……我可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手筆?這裡面……這裡面的金銀只是 定金而已!”
兩個鄉兵拱手說道:“王東主可以慢慢清點,過後給我等一個數目就行……郎君說他信得過王東主!”
王志為點點頭:“好!既如此,那這些財物我就收下了……讓宋郎君放心,我王志為……”
艙門大敞四開,裡面還有兩個鄉兵正手腳麻利的把一隻只麻袋割開,嘩啦啦一陣聲響……成堆的金銀錠和銀鋌滾落在地,王志為粗略數了數、足足有四五十個麻袋!
老賬房和學徒都看傻眼了,這……這得多少金銀啊!
王志為面色嚴肅,拱手說道:“幾位,這些……得靠岸仔細盤點稱量,還請幾位在場監督!要不然,我怕……”
兩個鄉兵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也好,就按王東主說得辦……”
宋文已經許久沒有收到草原和耶律山哥的訊息了,這不是好事……說明女真人和大遼的戰爭已經進入一邊倒的局面!
四海商會一隊隊商隊頻繁的開始運作,宋文開始大筆的揮灑銀子,在所有渠道里面瘋狂的囤積糧食鐵料馬匹牲畜等戰略資源,積攢了數年的海量財富在迅速的消失……
孫牟先生又開始心驚肉跳了,算盤下一筆筆銀子如泥牛入江一般迅速的消失,變成一隊隊物資緩慢的向登州集結,甚至讓登州附近的商行貨棧還有客棧的生意都好了許多。
登州卻要換知州了!
這是宋文做不可控的不穩定因素,但宋文已經不在乎了……朝廷最多明年就會北上攻打大遼,短暫的喜悅後大宋立馬就會面臨滅頂之災,然後又是苟延殘喘的一年……最後是北宋朝廷徹徹底底的毀滅!
那一年,那紛紛擾擾變亂橫生的一年,還有北宋滅亡之後的三兩年是宋文立足登州佔據半島對抗所有敵人的最佳機會。整個北地淪喪,民間義勇組建的抗金義軍,還有被打散的西軍兵士……都是宋文夢寐以求的兵源!
而在此之前,宋文需要一個公開的身份……一個這個時代必不可少的名分!
高俅這幾天告假在家休息,汴梁大亂算是告一段落,有童貫在江南撈功勞,高俅十分識趣的沒有顯擺自己在三衙的地位。
所以高俅躲開了宋徽宗趙佶心情最差的階段,在家休息了幾日。
心腹管家站在書房門外稟告道:“老爺,有一份禮單送到!登州。”
高俅愣了一下,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汴梁大亂是不是和宋文有關係,尤其是那個李先生……當初謀奪宋文瓦子街的罪魁禍首之一,居然當爺被人一箭射死!
可自己左思右想也不敢相信宋文有這般本事和膽量,蠅營狗苟在汴梁之外經營他的小軍寨和生意不就挺好的嗎?舉薦一個被自己厭惡的楊志去做登州兵馬使也算是他給自己找保護傘……自己能扣下宋文在博彩會的分紅,可樂而不為?
原本自己還想著要不要找機會讓宋文回汴梁,給他在三衙裡面找個軍官做做不好嗎?還能順帶幫自己把博彩會做大做強。
高俅胡思亂想著,抬手拿起禮單……
“啊?”
管家低著頭,故意沒看到自家老爺驚詫失態的表情!
“這……黃金三千兩!明珠三匣,白銀三萬兩!這……這廝是瘋了不成?求個官……登州的官……”
於此同時,大宋隱相梁師成也在看一張禮單!卻只是皺了皺眉頭……
“宋文?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這小龜公想做什麼?這麼大手筆?被趕出汴梁,居然還能積攢下這麼大的身家……倒也是個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