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坐在一艘小船之上,靜靜地看著東京汴梁繁華的夜景。前些日子摩尼教大鬧東京汴梁,火燒瓦子街……可是讓汴梁人恨得牙根都癢癢!
好死不死的你說你燒點啥不好?大相國寺,皇宮,艮嶽……實在不行你把鐵塔院燒了都成啊!你燒瓦子街做啥?那些千嬌百媚的姐兒招你們惹你們了?
大過年的,這還讓不讓人消遣了?
不過這倒也不耽誤汴梁人在春節的時候出來玩樂吃喝,汴河之上一座座橋樑熙熙攘攘車流如織,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紅燈籠。
一座石墩木樑的橋位置略偏僻一些,正是宋文當初想要投河自盡的萬安橋。
小船悄無聲息的停靠在橋下,安春和船上的幾個船伕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坐在船上等待著什麼。
夜色愈發深沉,街上的人和水面上的船越來越少了。
七八個黑影悄悄地聚集在萬安橋底下,一個黑衣人拱手對安春施了一禮:“見過安隊正!
安春點點頭,掃視了一下黑衣人……“都到齊了?”
“一共六個水性最好的兄弟,全到了!”
“好,過後你們全都跟我走,咱們一起去登州尋郎君去。”
幾個隱藏在汴梁許久的青山營鄉兵面露喜色,似乎早就想離開汴梁這繁華帝都一般。
安春指著岸上一塊大石頭……“當年咱們郎君飽受欺辱,就在這個地方被李燕教頭救了下來,而後發憤圖強從小奴一路拼搏、卻從不在意榮華富貴,一心拯救我等這些卑賤如泥土一般的苦命人!”
“啊?真的?”
“郎君,郎君當年也曾絕望!”
“回去後,俺要敬李教頭一碗酒!”
一群青年圍著那塊大石頭險些就要頂禮膜拜了一般。
宋文在所有青山營鄉兵的心裡,如同神明……
安春安撫好人心,指著大石頭對面四五丈遠的水面,輕聲說道:“夜深人靜,咱們打撈財物!然後坐船凌晨出東水門,去和郎君匯合!”
“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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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為按耐不住心裡的疑惑,還是離開自己的坐船來到後面的運糧船上。
宋文留下的幾個鄉兵看守著一車糧食,全部用麻袋裝著,沉重異常……王志為心裡清楚,裡面恐怕不行金銀財物,但卻很好奇,宋文只憑借不足二百騎兵是如何刺殺方臘又能奪取這麼多財物的?
一個忐忑不安的賬房來和幾個鄉兵做交接,見到東主立刻躬身施禮:“王元見過東主!”
“嗯,辛苦你了!是他們要求我們過來接收一筆財物的嗎?”
“回東主,是的!宋郎君傳口信,說要付給東主一批定金……用作糧食結算之用!”
王志為搖搖頭:“看來是盯上我們今年最後一批糧食了,按八成價格結算就行。”
老賬房帶著一個徒弟,那徒弟懷裡還抱著用來稱量金銀的一杆棗木稱,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都不敢看王志為。
吱呀一聲,艙門開啟……兩個二十來歲的青山營鄉兵一身水手打扮走了出來,對著王志為拱手道:“青山營左營什長馮小剛見過王東主!這是我家郎君給王東主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