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和,其實也不是......我暫時不打算回上海了,裴公館的那處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用這筆錢做點別的什麼。你放心,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我是不會動的,現在是你的,將來也是你的。”
“你不回去,我一個人住在那裡又有什麼意義.....”
“嘖......嘖......嘖......二少爺和二少奶奶真是情比金堅。我這外人看了都感動。”
元謙沉默不語,允和打破了沉默,“是啊......所以說張老闆還是去樓上找你的美人去。”
“允和,你不覺得你這話裡醋意十足嗎?”張楚逸哈哈笑了。
“其實咱們也都不用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事,今天就拿到明面上來說。”張楚逸晃動著杯子裡的紅酒,“只要你和允和離婚,我可以送你一條船作為補償,多大噸位的隨你選。”
“張楚逸你拿我當什麼?”允和怒不可遏。“我已經和你說的夠明白了,我們之間早就成為過去了。”
“那只是你單方面的,我還沒同意。”張楚逸也寸步不讓。
元謙拉了下允和,讓她坐下,他才緩緩的開口,“當初,是你來找我,直接了當的表明允和是你的女人,又是再三的威脅,恐嚇,要我完璧歸趙。我確實答應了你,但並不是害怕,也不是畏懼你的勢力。裴家曾經不曾怕過,如今就更不怕。我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允和。有一個這樣死心塌地為她的男人,我替她感到高興。”
“可,你如今的所作所為,卻和當初背道而馳。你說愛的是她,可你卻在傷害她,那些花花綠綠的街邊緋聞就不提了,就說你今日為了她要和我交易,這話我聽著都不舒服,更何況是允和。不說我們還沒有離婚,就是離婚,你也不是允和的良配。”
張楚逸哼笑了一聲,“所以這就是你的態度了?陳允和你聽著應該很舒服吧。”
“他是尊重我的,也只有他是從心底尊重女性的。而你呢,說是瞭解我,卻從來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允和的心亂極了,事情現在已經完全超出了她所能駕馭的範圍。張楚逸橫插一腳,讓她進退兩難。這種局面下,她知道讓元謙難堪了。
所以,她想盡快結束這種尷尬的局面。“對不起......”她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元謙你能送送我嗎?”
“好。”元謙爽快的答應了。
張楚逸這一次沒有攔著,而是看著那二人離開後,他憤怒的掀翻了桌子,噼裡叭啦的響聲,讓人紛紛側目,玻璃劃傷了手指,已經在滴血了,他也不在乎。
允和上車後就沉默不語,元謙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她覺得自己是應該說點什麼的,但真的是太累,她一點都不想開口。
車子開進兩人曾經的別墅,允和要元謙進來坐坐,他拒絕了。既然他不進去,允和就讓他陪她走一走。這一次元謙沒有拒絕。
池塘裡的荷花開的正豔,兩個人在涼亭下漫步,他不開口,允和就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的事......我沒想到他會去那。”
“哦......沒事。”元謙安慰了一句。
“ 元謙之前答應你的事,我還沒想好,你能再讓我想想嗎?”
元謙看的出她的心情很不好,有氣無力的樣子一直在撐著,他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好......”
允和似得到了安慰一般,她很感謝他沒有逼迫她......
元謙離開上海的那一天,陶陶並沒有來送他,一是元謙不許,再是上海全城戒嚴。因為趙系內部發生兵變。趙世明被困奉天,趙康平遠在北平,遠水解不了近渴。後來趙康平金蟬脫殼,利用日本的力量,鎮壓了兵變。而主犯仍在逃,趙世明已經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大有不抓到這人誓不罷休的意思。
正是因為這次兵變,趙世明承諾了日本人在華的特權,遭到了工商界人士的強烈譴責。聽說他來上海參加會議,學生們主動的發起了示威遊行活動。
為了保護趙世明的人身安全,軍警對幾個學生動了手,激怒了學生。由此也受到了更多人的抵制.....
為了避免事態失去控制,趙系下令全城戒嚴,嚴禁學生上街。禁止遊行活動。元謙為了她的安全,所以不許她出去。也更不許她參加這種活動。
陶陶明白他的用意,所以,這種活動她是能不參加就不參加的。她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裴家,為大哥考慮考慮。
元謙要和允和離婚的事情,陶陶是聽邵亦昭說的。他也是無意說漏了嘴,其實元謙也並沒有要瞞著她的意思,只是他覺得這種事沒有必要和她說。
邵亦昭說“換做是誰也受不了的。”畢竟當初若不是陳家落井下石,元謙如今也不會輸的這麼慘。他說這些的時候,陶陶全沒放在心裡,那時候她想的是另一樁事。 發生在大世界,允和和大世界老闆的曖昧關係。她以為元謙發現了,所以才要離婚的。她其實是想當面問問他的,但是卻苦於沒有機會。
如今,望著窗外的大雨,陶陶又想起他來,他孤身一人的身影,想來就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