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陵四縣交界,當初元謙在學校的選址上就頗為用心。起初因為不需要錢,還有他的名聲,好多人都慕名前來。
一間學校能建立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不僅要有當地鄉紳的支援,還要有資金的注入。元謙本就捉襟見肘,勉強維持現有的學堂支出倒是可以的。賣掉明生後他大部分的錢都用來還債,小部分又投入到合川電廠中。所以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堅持要回上海定船的原因。他要建社會建設,就得有經濟建設做支撐。
放棄明生他迫不得已,但終究是心有不甘,所以經過幾番實地考察後,他還是確定了要發展輪船運輸業。
邵亦昭聽說他要回上海定製客船後,不無懷疑的阻止過,當前的運輸業一直被外商和輪船招商局所壟斷。他想在這裡求得一絲生存,機會實在是渺茫。雖說他的明生曾經小有成就,但這裡是渝都,觸目可見英、美、日、意等國的國的輪船。
不說外患,再說內憂,川江附近盜匪橫生,時不時就發生擾民事件。混亂不堪的社會治安,官匪勾結。在這樣的環境下發展航運實在是難上加難。
但元謙心意已決,他在祝他好運的同時,也確實是希望他能成就一番事業.......
就在元謙回上海的這段時間,在建的學校因為磚瓦的問題停滯不前。起先這些材料都在合川縣購買,但因為車力有限不能一次拉回,所以承宇和廠家商量著分幾次拉走。然而就這最後的一趟出了問題。
涪陵山上有一土匪窩子,專幹打家劫舍的勾當,一群人平時無事就在山道上琢磨著如何燒殺搶掠。這不承宇和村民們來來回回拉了四五趟的磚瓦,下面的人早就將事情摸得一清二楚。
這大當家的聽說涪陵縣要蓋一間學校,這麼大的事居然沒人知會他一聲,他氣不過,就派人搶了這最後一車磚瓦。
承宇帶人去理論,卻被山上的人抓了回去,其他的幾個村民也被打成了重傷。土匪頭子指名道姓的要元謙拿賞金來贖人。
既明聽了來龍去脈後,抄起院子裡的木棒就要上山。被元謙喝住了。
“敵在明,我在暗,你就這麼愣衝過去,不但救不了承宇,還把自己搭進去。這事我們得想個萬全的辦法。若是硬碰硬,憑著既明的身手還有亦昭帶來的人,將承宇救出來,恐怕不難。那麼以後呢,以後難不成還要和這些人鬥智鬥勇.為了改變這種局面,我們必須得以絕後患......”
“是......”邵亦昭點頭附和著。
“亦昭少爺,這不是您舅舅的地界嗎?他一句話的事,我就不相信那些山匪這個面子也不給?”
“得......打住吧,我那舅舅......提起他我就頭疼,眼光就手指蓋那麼大,他原話,水至清無魚。要不為什麼渝都這面盜匪橫行,還不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為了這點事,他是絕對不會出兵的。”
“我也不想欠下這麼大的人情,所以,,這件事我們還是要自己解決。”
幾人正說著話,美琳帶著傭人端著茶水推門進來了,正說話的幾人都住了口。美琳親自替元謙上了茶,將茶碗放下的瞬間,她向元謙微微一笑,元謙也對她露出了笑容。
邵亦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端起茶碗嘴角微彎,小啜了一口。心裡想著,元謙這人怎麼到哪兒都招女人。
“美琳,茶放下,就出去吧,我和裴少爺說點事兒。”村長髮了話。美琳脆生生的答應著。
邵亦昭放下茶碗,突然間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哎......剛才既明說的話到提醒了我,我舅舅那山高皇帝遠的,遠水解不了近渴......可這近的,二十九師的陳書農就駐紮在合川。涪陵、合川、宜賓等附近數十個縣城都是他的勢力範圍,我們到可以找他一試。”
“陳書農這人,我到不是十分了解。”村長犯了難。
“我倒是和這人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也不知道他記不記得,人看著還算周正。”
以後要在這立足,免不了要經常打交道的,所以最後元謙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決定和邵亦昭一起去會會這位二十九師的師長。
為了顯示誠意,元謙特意遞了拜訪貼給陳書農,沒想到他很快就回了帖,並且約了見面的日子。
來之前邵亦昭把陳書農調查了底掉,這人還算可以,只是因為一直不被劉湘重用,才發落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此人多少也有些不得志。
陳書農住的地方到還算清幽,兩個人被傭人引著,穿過迴廊就到了正廳。此時陳書農正在書房作畫,兩個人也被帶進了書房。
陳書農抬起頭看了一眼元謙,和報上的有點差別,真人更瘦些,也更帥氣。他放下筆,迎了過來。
元謙主動的伸出手,“陳師長.....”陳書農也伸出手回握了元謙,”裴二少爺。”這算是打了招呼。
站在元謙身後的邵亦昭,他多少有些印象,只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聽他自己介紹說是“邵亦昭。”他才後知後覺起來,叫了一聲“亦昭少爺。”
邵亦昭一同前來,這到是多少令他吃驚的。
邵亦昭也怕他誤會,解釋了一下,“陳師長,我只是陪元謙來的,我舅舅不知道我來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