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寒假,陶陶和桃子主僕二人一起回了江南。臨走的那一天,允和來碼頭送她。
自那晚以後,陶陶就再也沒回過別墅,亦或是裴公館。承宇第一次來接的時候,她說要放假了,她得抓緊時間複習。
後來,承宇稟報給了元謙,元謙嘆息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憂傷“由她去吧……”他知道,她恐怕是再也不會回去了。所以自那以後,承宇也不去接了。
後來允和還親自去學校看她。 給她帶她最愛吃的桂花糕。
允和去的時候,陶陶正在排練,她坐在臺下看了好一會兒。陶陶扮演一顆大樹,雖然臺詞不多,但是她卻極其認真的配合著臺上的演員。她那股子認真執拗的勁兒頭,讓人看著好生喜歡。
中途休息,別人都是高談闊論的討論著,她就靜靜的坐下來,聽人議論,不發表一點兒意見。
允和上前叫了一聲“陶陶……”
她才回頭,一臉吃驚的樣子,似乎是沒想到她回來。
“二嫂……”她柔柔的叫了一聲。
允和朝她招招手,她這才站起來,下了舞臺,來到她的身邊。
“二嫂,你怎麼來了?”
允和拉著她坐在坐了下來,“給你送好吃的來了。”
“你二哥說,你忙著複習,連家都沒空回了,所以來看看。嗯,這麼一看,好像是瘦了些。一定很累吧?”
“沒有……挺好的,和同學在一起很充實。”陶陶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小口。
“以前也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不讓我吃這種甜食,說是對牙齒不好。藏著掖著的,總是不能盡心。如今想想……有些東西太容易得到了……反倒沒有最初的感覺了。”
是啊,允和是吃不慣這種東西的,也不知道陶陶和裴元謙怎麼就都喜歡這種糕點。
昨日,他回來看到茶几上的桂花糕信手拈了一塊兒也不吃就只是看著。她在樓梯上看著這一幕,那一刻,她突然從他的背後讀出了一種孤獨。
這種感覺萌生出來的時候,她還嚇了一跳。她怎麼會留意他?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留意起他的一切來了?
陶陶遞給她一塊兒,她笑著搖搖頭。 “給你買的……”
陶陶將包裝完好無損的封好,只吃了一小塊兒然後取出手絹輕輕的擦擦嘴,動作柔美。“確實挺甜的……”
允和微微一笑,“不愛吃了?”
“還不是被二嫂慣壞了。”陶陶打趣她,“母親若是知道,我這麼些年的毛病就被二嫂治好了,她得多沮喪……”
“你這丫頭,”允和點點她的額頭。
人總歸是會變的,就像陶陶,小時候最愛吃的桂花糕,到如今也會有吃膩的一天。那曾經不喜歡的人,某一天是不是也會完全的改觀?反之,曾經愛的無法自拔,某一天是不是也會心如止水?
裴元謙赴美之前和她說過,等他回來,她就放寒假了,正好和她一起回江南。
可,也就幾個月的光景,他說的話就又食言了。陪著她的還是桃子。
那晚的事,她已經釋然了,他給出了選擇……她又怎麼能不遂了他的願呢。
允和這段日子以來也是極其的焦慮,自那天從陶陶的學校回來後,她就再也沒去大世界。別家的太太小姐給她下帖子,她也都懶得去應酬。
這麼一位混跡時尚圈的名媛,突然的就大門不出二門不入,讓人匪夷所思起來。有的人還以為她生病了,或是懷孕了,特意的前來登門拜訪,一探究竟。
“關於你最近的傳聞可是很多啊?”張楚逸也很久沒見她了,特意打來電話以示關心。
“我能有什麼傳聞?”允和卷著自己睡袍的帶子,人也懶洋洋的。
“難不成,真如人傳的那樣?你陳允和懷孕了?”
“張楚逸……”允和發了脾氣,“你別說些混話。”
“又不是我說的……你的那些姐妹們又不知道……裴元謙三天兩頭的不在家……”
“張楚逸你存心的是不是?”他就是故意來給她添堵的。
她也不等他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一回頭裴元謙正站在客廳內,兩個人中間隔了長長的樓梯,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又聽了多少。
允和攏攏頭髮,故作鎮定。“你回來了?”
元謙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眼神,允和低下頭,見自己的睡袍袋子散開了,她忙系的緊一些。這才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