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一切來的實在太快,伴隨著鄭軒的一聲慘叫,還沒看到發生了什麼,鄭軒本能地雙手捂住了腦袋,然而一小股溫熱的液體還是流了出來。
看到手上的鮮血,鄭軒怒不可遏,徹底撕破了溫情的虛假面具,“騰”的一下從老闆椅上站起來:“狗日的肖劍,還敢打人,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辭退你!老子還要把你抓起來送監獄。”
“保安!保安在哪裡?快點上來,有瘋狗咬人了”,鄭軒扯著嗓子喊著。
看著手裡的玻璃菸灰缸上面的血跡,肖劍也愣了。從小到大他連只螞蟻都沒踩死過,更別說殺人放火了。
這時很多午休的職工聞聲趕來,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卻沒有人上來勸架。一個原因是肖劍手拿菸缸雙眼血紅的樣子著實嚇人,另外有個原因則是單位一些人看不慣鄭軒平日裡飛揚跋扈、欺上瞞下的行為。有個別人甚至在一旁竊竊私語、幸災樂禍、暗暗叫好,巴不得肖劍把鄭軒狠狠教訓一頓。
幾個穿著制服的保安也圍了上來。
看到保安來了,鄭軒一下底氣更足了,聲音也高了一個八度:“快把這個打人的抓起來送到派出所”。
保安聽到後準備上來圍住肖劍。
肖劍不由自主地往後面退去。身後有幾個人悄悄給肖劍讓出一條道來,肖劍狼狽地逃走了。
肖劍跑到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把那個沾血的菸灰缸丟進了垃圾桶。剛才腎上腺素上湧而激動發抖的身體慢慢冷卻下來,他頭腦也清醒了很多。
肖劍心想,雖然自己打了鄭副局長,但看那傷勢也不至於坐牢吧,最多到時候自己低聲下氣地給鄭局陪個不是,再給點賠償金。現在鄭局長正在氣頭上,單位是沒法回了,還是先回家收拾東西離開一段時間。
肖劍剛回到租住的小區附近,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警車。門口兩個警察正在跟小區的保安說著什麼。
肖劍急忙躲到旁邊一堵牆後面,心裡暗暗罵道:“媽的,鄭軒真的讓警察來抓我了!”
肖劍慌慌張張地打了一輛出租,出租司機問他去哪,肖劍急忙說越遠越好。
計程車載著肖劍漫無目的到處轉悠。
肖劍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天地之大,居然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後來實在太餓了,肖劍下了車,在一個小館子吃飯,要了一瓶江洲老白乾。
吃過飯,夕陽已落,月亮升起。肖劍拿著酒瓶離開。不知不覺中他抬頭一看,一個無比熟悉的地方——城郊公園,正是他跟女演員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那次約會也是鄭軒的安排。
自己居然來到這裡了,真是造化弄人。肖劍苦澀地冷笑兩聲。回想自己的人生,女朋友是別人不要的二手貨,房子沒了,錢沒了,工作處處受排擠打壓,自己還得了抑鬱症。
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老天是想讓我在這結束生命啊。
肖劍下定了決心走進公園。在走完一圈看完整個環境後,他決定把地點選擇在人工湖。第一肖劍不會游泳,第二這個地方位置偏僻,出了事就算大聲呼救也不可能有人聽得見。
肖劍在湖邊試探了十幾次,還是不敢下腳,年少時的一次溺水經歷深深烙印在他腦海裡,讓他對下水異常恐懼。
夜漸漸深了,肖劍癱坐在湖邊的空地上,一瓶白酒已經喝了大半,酒勁慢慢湧了上來,肖劍只覺得渾身燥熱,腦袋又重又漲。
酒壯慫人膽。媽蛋,死又算什麼?老子二十年後又是一條漢子,怕個逑。肖劍把瓶子甩到一旁,慢慢地向湖中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