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到門口,從裡面扔出來一個花瓶,轉眼在她腳下砸了個稀巴爛,仲思緲的聲音極大:“我說了……我不吃藥……咳……咳……”
仲思緲坐在小床上,小臉漲紅不住的咳嗽。
仲夜摯把喬暮拉離了碎片集中的地方,然後讓旁邊的保姆去清掃,這才走進了女兒臥室:“緲緲,看看誰來了?”
喬暮努力讓自己笑得親切陽光,她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心中挺沒底的。
不曾想,上一刻還是蠻橫小公主的仲思緲下一刻就變成了害羞的小公主,聲音像蚊蠅:“暮阿姨。”
“緲緲,你生病了,為什麼不肯吃藥?”喬暮走過去坐在小丫頭的小床邊,伸手摸了摸仲思緲的額頭,很燙,小丫頭真的發燒了。
仲思緲先是看了仲夜摯一眼,才低下頭回答:“藥太苦了,我不喜歡。”
“藥不苦,現在孩子的藥都是水果味。”仲夜摯在旁邊說。
仲思緲好象挺在意喬暮的,純潔的大眼睛盯著喬暮:“暮阿姨,你可以喂緲緲吃嗎?”
“當然可以。”喬暮求之不得,接過保姆手中端著的已經泡好的藥,舀了一勺用唇碰了碰,溫度剛好。
仲思緲表現得與剛剛完全相反,非常乖巧懂事,喬暮喂她喝的藥,她喝的一滴不剩,喝完了還非常有禮貌的說了句:“謝謝暮阿姨。”
“緲緲。”仲夜摯在旁柔聲說:“你想不想暮阿姨當你的媽媽?”
“想。”仲思緲幾乎沒怎麼思考,粉紅的小臉蛋渴望的看著喬暮。
喬暮心中柔軟一片,伸手摸了摸小丫頭的小辮子,笑而不語。
喝完藥,仲思緲終於睡著了。
喬暮和仲夜摯來到外面。
“喬小姐。”仲夜摯叫住了她。
喬暮回頭,只見他手中遞上來一疊紙:“你有沒有什麼問題,可以提出來。”
她伸手過去,看到是兩份婚前協議書,在他的那一欄上都已經簽好了字,剎那間她深吸了口氣說不出話來。
“沒問題的話,你也籤個字。”仲夜摯把筆遞上。
喬暮把婚前協議書拿在手裡,遲遲沒接他的筆。
仲夜摯望著她的眼裡飄浮著苦澀:“喬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和保姆都搞不定緲緲,你一出現,她立馬變乖了,這正說明血緣是騙不了人的,她看到你會下意識的信任你,依賴你,如果你能當她的媽媽,我想她的狂躁症應該很快能治好。”
喬暮被這段話說動了,的確是這樣,她一出現,仲思緲變乖了很多,這是她最覺得受寵若驚的地方。
沒有再猶豫,喬暮低頭在婚前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仲夜摯盯著她簽字的動作,神色很平靜。
簽好後,她遞給他,仲夜摯只拿了一份過去:“一人一份,各自保留,方便的話,明天喬暮請帶上戶口本,我們早上八點在民政局見。”
喬暮點頭,笑了下說:“那我先走了。”
等她走後,仲夜摯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紙張,直到保姆走過來,畢恭畢敬的說:“仲先生,緲緲小姐醒了。”
仲夜摯側眸隨意嗯了一聲,轉身往裡面走去。
……
喬暮手裡無意識的將婚前協議書攥得很緊,頭腦裡亂七八糟的,出了朗詩公館的大門,忘了攔車,腳下沿著路邊往前走。
倏地,一陣汽車喇叭聲傳來。
她條件反射的側頭看了一眼停在旁邊的車,車窗裡男人的臉在夜色下比寒風還要刺冷。
喬暮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在這裡,這是幻覺,一定是幻覺。
她第二反應就是拔腿就跑,跑得很快,耳邊只有風吹動樹葉的嘩嘩聲,前面只有路燈照射下的昏黃馬路。
一瞬間,她就被高大的身影追上來,推在旁邊的樹杆上,她的背脊上傳來疼痛感。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聽到自己在問。
他鷹隼般犀利的雙眸微眯,“這話應該我問你不是嗎?”
喬暮咬起唇,這一瞬間她腦海裡快速想著,這裡是朗詩公館,離東城集團很遠,她白天還看他在辦公室裡忙工作,現在準確的出現在這裡,這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