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二十分,鬧鈴響了。
她揉著眼睛臉埋在被子裡,沒睡夠,還想睡。
但不行,不能賴床,昨天才拍了一場戲,剩下的三場全壓在今天了。
強迫自己爬起來,眼睛只眯了一條縫,頭實在是重,睡得要命,雙膝跪在床上,臉蛋趴在床上,屁股蹶著朝天,心想就睡一分鐘……
依然感到床鋪動了動,她眯眼看了男人的方向一眼,這一看不要緊,瞬間就嚇醒了。
傅景朝不知道醒來多久了,長手長腳舒展著靠在床頭,一雙墨眸就這麼靜靜的望著她,沉穩的嗓音間帶著剛醒來的睡意:“醒了?”
她想起了昨晚,心裡有點怵,連忙坐了起來,低頭下了床,嘴裡胡亂應著:“嗯。”
“我讓廚房提前熬了粥,吃完再走。”
她走到洗手間門口聽到男人在說道,她緊緊的咬了下唇:“不麻煩了,我讓助理買了早點。”
“外面買的哪有家裡廚房做的好。”傅景朝看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起身,那件沒有繫好的真絲睡袍幾乎要從他身上滑下去。
她別開了臉,眼角的餘光見他索性把睡袍脫掉,夏天的早晨來得特別早,五點半外面已經是大亮,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照在男人媲美古希臘雕像的線條上,但這具完美的身材上似乎有著不完美的痕跡。
好象,有很多縱橫交錯的傷疤。
等她想細看的時候,他人已經走了隔壁的衣帽間。
喬暮洗漱完,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拿了衣服進洗手間換,換好出來,傅景朝也從衣帽間出來,熨燙整齊的白襯衫配黑色西褲,天生的衣服架子。
他走過來攬住她的肩,兩人一起下樓。
喬暮知道這頓早餐她是非吃不可,坐在餐桌前,看了眼時間,五點三十五了,看來今天遲到是免不了了。
早餐桌上擺著精緻的小菜和剛出鍋的各色早點,以及一人面前一碗香菇雞肉粥。
傅景朝一手微抬,另一隻手在扣袖口的鈕釦,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快點吃,我的車順路送你。”
“現在才六點不到,你這麼早上班?”喬暮有點詫異。
“嗯,公司事比較多。”他隨意應著,手裡拿著勺子,舀了口粥放進嘴裡咀嚼。
喬暮低頭拿起勺子,發現這粥已經事先盛出來涼過了,現在吃溫度剛剛好,不用邊等涼了邊吃,耽誤時間。
“過兩天睿兒要回來。”
毫無預警的,男人淡淡的嗓音傳來。
喬暮卻突然嗆的咳嗽起來,傅景朝皺著眉,伸手拿了紙巾給她:“喝慢點兒。”看她咳個不停,側頭吩咐旁邊的小桃:“倒杯水過來。”
喝了水,喬暮才漸漸不咳嗽了。
傅景朝手裡拿著勺子,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不想睿兒回來?”
“不是。”她忙否認,低頭捏住勺子,舀了一大口粥到嘴裡,含糊說道:“我是……急著去劇組,喝粥喝得太急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動作從容的抽了張面紙,給她擦去嘴角的粥漬,低沉磁性的嗓音說道:“不想睿兒回來直說,我讓他在北京再多住上一段時間就是了。”
她沒有躲閃男人的手,斂了斂眼神說:“這裡是他的家,他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
他扔了手中的面紙,雙眸鎖著她的臉:“好,快吃吧。”
兩人沒再說話。
早餐後,喬暮上了傅景朝的車。
司機將車開向影視城,快到的時候喬暮看著窗外,頓了頓,開口說:“把我放在那個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