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低,低到模糊。
他低頭幽深而銳利的眸就這麼注視著她,像是要望進她靈魂深處。
安靜了會,他摟在她腰上的大手鬆開了,她如釋重負,抿唇輕聲道:“我去洗澡。”
腳步飛快的往樓上走。
別墅裡整個沒開燈,走廊黑的嚇人,她又不太熟悉燈的開關在哪裡,只得憑著感覺摸黑來到臥室。
推開門,伸手摸到開關,一室的燈光流瀉,她鬆了口氣。
傅景朝跟著進了臥室,洗手間裡陣陣水聲,他低頭從口袋裡摸出某樣東西,舉到眼前,一條精美絕倫的鑽石手鍊從指間垂了下來,整條手鍊都由一顆顆稀有的粉鑽組成,在燈光下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他在床邊上坐下來,腳下好象踩到了什麼,彎腰去看,床角似乎有什麼東西。
用手捏起來放到眼前,是一條細細的手鍊。
大手緊了緊,他把目光投入了緊閉的洗手間門。
喬暮洗了好久才感覺身上沒有了亂七八糟的味道,她在想,那時候他們喝啤酒吃燒烤的時候怎麼從來不嫌棄這嫌棄那,現在倒講究起來了。
或者真的重逢後的那種感覺,他們都變了。
是啊,是人都會變。
那時候一無所有,所以什麼都不計較。
在鏡子前發愣的看著自己,不由撫上一頭剛洗好的長髮,是不一樣了,那時候她是短髮,身材幹癟,像個假小子,現在呢,發育好了,全身上下該有的都有了,一樣不少。
洗手間的門砰一聲被推開了,她身上沒穿衣服,嚇的急忙背過身去扯睡衣:“你先出去,我馬上就好。”
身後是男人的聲線中染著一層哂意:“現在躲是不是晚了,你全身上下哪裡我沒看過?”
喬暮感覺背後那投過來的目光陰陰森森的,心底不禁有些發怵,她知道這個男人脾氣不好,陰晴不定,愛找茬。
這種時候避為上策。
手忙腳亂的套上睡裙,氣息微亂,並不看他,直接就越過他往外走:“我洗好了。”主動把浴室讓給他。
他卻長臂突然擋過來,傾身靠近,熾熱的男性氣息令她背脊一僵,男人的眸子黑沉得逼人,“喬小姐是不是覺得除了你,天底下的人都是傻瓜?”薄唇邊噙著一絲冷嘲:“還是說,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傻瓜,可以隨便糊弄?”
什麼跟什麼?她怎麼聽不懂?
她微微仰臉,迷茫的看他:“我不知道你在說……唔……”
男人炙熱狂肆的吻毫無徵兆的落下,腰身被他強有力的手臂箍住,帶著她一路走出洗手間,直到將她推倒在床鋪上。
他力氣太大,她動彈不得,抬拳拼命拍打他:“唔……傅景朝,你放開……放開我……”
他置若罔聞,像是飢餓到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雄獅,狠狠的蹂躪著她嬌嫩的唇瓣,活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她被吻得又疼又難受,掙扎得更厲害,可在他面前她的掙扎更像是助興。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惹到他了。
剛才她已經解釋過了,他也相信她了。
怎麼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化身成了魔鬼。
男人的五官隱匿在黑暗中,直到她口腔裡的空氣全部被他奪走,窒息的感覺奪走了她的意識,身體彷彿開始化成無數只碎片。
她拼盡全力最後發出嗚咽聲,他的理智才回歸,離開她的唇。
身體像不是自己的,她躺在他身下胸口一起一伏的呼吸,雙手顫抖的把身上已經變成破布的睡裙胡亂裹好,好半天才找到一點自己的聲音:“你瘋了!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要像侮辱妓女一樣侮辱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要死也要讓她死個明白。
像這樣莫名其妙就發火,她真的受不了,遲早會得神經衰弱不可。
他沒有離開,身體牢牢壓著她,雙臂撐在她身側,深黑的眸子染著淺淺的笑意,慵懶的語氣卻如凜冽的寒風:“喬暮,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偷偷把定情信物藏好,就這麼輕易被發現,也太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