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凌晨四點從齊南出發,中間司機歇了一個小時,直到中午十一點才到首都。
沈榆成從卡車上下來,謝過了卡車司機,一刻都沒有停歇的打了計程車,直奔奶奶住的醫院。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大伯沈重光根本就不告訴他奶奶在哪個醫院,他又問的他堂哥。
司機休息的時候,他也跟在車上睡了一個小時,所以儘管昨天晚上睡的時間短,他感覺自己現在精神狀態還不錯。
計程車載著他直奔醫院,看著外面的繁華,他清雋的眼神裡沒有絲毫的豔羨,這裡再好,沒有她,也索然無味。
到了醫院問過奶奶的病房,他沒有一秒的停頓,徑直的跑了過去。
沈重光是幹部,所以江奶奶住的是最好的病房。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往裡看去,病房內乾淨整潔,地面鋥亮,甚至還有一臺電視,只是老太太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扭著頭看著窗外。
她的手上還插著吊瓶,液體從滴管裡一滴一滴的落下去,卻砸進了沈榆成的心裡。
他忍著眼睛裡的酸澀,推門進去了,老太太聽到動靜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她的眼睛裡先是有一絲的喜色,可是很快的喜色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苦澀,還有深深的嘆息,她喃喃自語的說道,“我真是老糊塗了,竟然看到阿成來了。”
這一次沈榆成終於沒有忍住,眼淚嘩的一下就衝了出來。
“奶奶!”沈榆成的聲音也哽咽了,他怕奶奶看到他哭了,連忙擦掉了眼淚。奶
江奶奶的眼睛裡卻有了神采,驚喜的叫道,“阿成,你真的來了?”
“奶奶,我真的來了。”沈榆成慌忙跑過去,扶起要起來的奶奶,“不信你摸摸。”
江奶奶顫巍巍的抬起那個沒打針的手,撫上了沈榆成的臉,帶著皺眉的臉上終於有了開心的笑容,“是熱乎的!”
老太太說完咳嗽了起來。
沈榆成忙在她後背揉捏起來,一陣咳嗽之後,老太太終於平息了下來。
“好點了嗎,奶奶?”
“沒事,好長時間才會咳嗽一次。”江奶奶寬慰沈榆成,“你快坐,怎麼來的,累不累,喝水嗎?”
“奶奶,您先別管我了,倒是您,為什麼都這麼嚴重了都不告訴我?”
“沒事,”江奶奶只說沒事,她拽著沈榆成的手不放開,“阿成,你什麼時候回去,奶奶跟你一起回去,行嗎?”
看著江奶奶問的小心翼翼,沈榆成心裡越發難受,“奶奶,對不起,我就不該讓你來。”
“阿成,”沈榆成的大伯孃提著暖水瓶從外面走了進來,門沒關,她剛好聽見沈榆成後面的那句話,她的語氣裡帶著責備,“阿成,什麼叫不該讓你奶奶來,幸好你大伯不在,若是他聽見,你就等著捱罵吧。”
沈榆成的大伯孃叫連春,老家也是齊南的,她五十多歲的人,保養的很不錯,她是圓臉、雙下巴,一看就會覺得這種人很有福氣。
“伯孃。”沈榆成站了起來,解釋道,“伯孃,你可能有點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奶奶知道我談個物件,要給我製造機會,所以她才來的首都。”
“伯孃沒誤會,你奶奶都跟我們說了,”連春不在意的說道,她拿出一次性的杯子一邊給他倒水一邊說道,“你奶奶和我說你那個物件的事了,除了人好點其他沒什麼,你也不用惦念著了。我們院裡的好姑娘多的是,個個大學生,家裡條件還好,趕明個讓你大伯把你工作調過來,你在這成家,咱們就不走了。”
眼看著沈榆成的眼底就有了慍怒,他深吸了一口氣,竭力的平靜了下來,沉聲說道,“伯孃,奶奶的主治大夫是哪位,我過去看看病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