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正準備關門呢，聽著沈榆成落寞的口氣，立刻說道，“走，我們去火車站看看，有沒有去首都的車票。”
“我已經問了，只有明天晚上的票。”沈榆成伸手把門關上了說道，“我明天一早坐汽車過去。起風了，回屋吧。”
“坐公共汽車也太受罪了，若是咱自己有汽車就好了，開車過去要好一點。”
“開車也不現實，二哥剛開始開車來回的時候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也是，現在既沒有導航，高速公路也沒有全面建設，就算有車，開車過去也確實不容易。
顧嫣想了想說道，“我去給小川打個電話問問他那邊有沒有車去首都，有的話你跟大車過去，坐公共汽車不舒服。”
沈榆成沒有拒絕，他去收拾衣服，顧嫣則去了江奶奶屋裡給何小川打電話。
何小川說有明天有車過去，但是明天早晨四點就要出發，他們要趕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到達首都。
顧嫣猶豫，畢竟時間太早了，結果沈榆成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說越早越好。
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地點，顧嫣幫著沈榆成把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催著他洗漱睡覺，沈榆成還休息不了，他又去了一趟科裡把工作安排了，代課的時間也給調整了一下，等真能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
按照與何小川那邊的司機約定的時間地點，他們凌晨三點半就要出發，要睡也睡不了幾個小時。
顧嫣把鬧鐘定好，把燈關了，強制性的讓沈榆成閉眼睛睡覺，沈榆成怎麼可能睡得著？
顧嫣見他睡不著寬慰他，“老人年紀大了抵抗力差，生病再所難免，你別過於憂心了。天也暖和了，等江奶奶好一點把她接回來吧。”
“我這次過去可能要多待幾天，到時候把奶奶帶回來。”
顧嫣輕聲說道，“還是以奶奶的身體為主，她身體若是不行就別折騰，免得她受不住。”
“不!”沈榆成倔強的說道，“一定讓她回來。”
認識沈榆成這麼久了，顧嫣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倔，她怔了一下，“怎麼了，還是發生什麼事了？”
過了好久，沈榆成才道，“今天打電話的時候大伯很生氣，責備我去年奶奶生病住院的事情沒有告訴他。”其實今天沈榆成心裡並不好受，“他說我太自私了，說我一個人霸佔著奶奶，說奶奶那麼大年紀了，還要照顧我，還說奶奶在首都待不住也是因為我。”
這種指責，別說沈榆成了，就是顧嫣聽了心裡都很難受，但越是這個時候，她越不能火上澆油，她心疼的抱住沈榆成，說道，“估計你大伯也不是成心的，過去之後別衝動，多為奶奶想想。”
月光透過窗戶撒進來，只有微微的亮色，所以顧嫣看不到沈榆成眼底的難過，“他們都不明白，人老了，哪裡都不想去，就想守著原來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
顧嫣拍了拍沈榆成的後背，“生而為人，我們不可能獨立於人世之外，很多東西都得忍著。光忍還不行，還得學會解脫，阿Q知道嗎，他有一種方法叫做“精神勝利法”，就是他會在最快的時間消除負面情緒。咱們就得學習他這種精神，有負面情緒抓緊消耗掉。你是大夫應該比誰都懂，負面情緒在身體內積壓的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是顧嫣在經歷過眾多苦楚之後才看得清的事實。
到了年齡結婚，說你該結婚了。
結婚沒孩子，說你該生孩子了。
生了女孩子，又說怎麼沒生個男孩。
生了男孩，又說一個太少，該生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