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還清他那麼多的情債,怎麼就能沒有心跳呢……
他們兩個是註定要一輩子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沒有他的允許,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戰祁忽然一把推開周圍的手,慢慢地站起身,徑直朝著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先生您不能進去!”
跟在辛恬身後的實習生見狀要攔他,可辛恬卻提高聲調喊了一聲,“讓他去!”
她倒要看看,把一個那麼愛他的女人傷到體無完膚的境地,他究竟還能說出什麼來。
戰祁步履沉重地走向手術室,一眾醫生都面面相覷的看著這個衣冠楚楚卻渾身血跡的男人走進來。他看著她一動不動的躺在手術檯上,嘴上還用著氧氣罩,手指和身體上都是各種管子。旁邊還有他不認識的儀器在嘀嘀作響。
他走上前,在手術檯邊停下來,低頭凝望著面前的女人,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呼吸也很清淺,需要過好久之後才能看到呼吸罩上浮起一層白色的哈氣,那是她還尚存一息生氣的證明。
他從來沒看過她這個樣子,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離他而去時的。
在他的印象裡,她總是笑著的,會穿著改良旗袍,扎著兩條麻花辮衝他笑。會在他完成任務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衝到他面前,心急如焚的問他有沒有受傷。會用她那雙又圓又亮的眼睛凝望著他,裡面滿是盈不下的愛意和仰慕。
戰祁抬起自己沾滿鮮血的手,顫抖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啞著嗓音道:“宋清歌,你欠我的都還沒還完,你怎麼敢說死就死?”
她不該這樣氣息奄奄的躺在這裡,她一直都是驕矜任性,單純勇敢的。
她會充滿期待,笑容飛揚的問他,“戰祁,這件衣服好不好看?”
會羞澀卻大膽的向他告白,“戰祁,我、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我們結婚吧。”
也會淚流滿面哀傷的懇求他,“我們不要離婚好不好?”
還會撕心裂肺的對他喊,“這是我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打掉它。”
他以為他都忘記了的。
那些關於她的事情。關於她的細節。她的笑,她的淚,她說過的話以及做過的表情。他以為他早都忘記了,可是到現在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那樣無比清晰的印刻在他的腦海裡,從來沒有消失過。
他也是愛她的,早在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她了,只是過盡千帆,當她命懸一線的時候,他才認清這個事實。
“你醒過來,宋清歌!我讓你醒過來,你聽見沒有!”
他趴在她耳邊情緒失控的大吼,旁邊有醫生見狀想把他拉住,可是卻被人制止了。
或許這個瀕臨奔潰的男人是真的愛著那個女人,只是連他自己也一直都不知道吧,只不過他現在才意識到,或許有些太晚了,因為那個女人真的沒有多大的可能性再救回來了。
“宋清歌,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我讓你醒過來,你睜眼看看我!”
她就要死了,就要死在他面前了,他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太疼了,比白苓死的時候還要疼,讓他無法接受。
他不停地在她耳邊咆哮著,可是她卻沒有一點反應,他也喊累了,在她耳邊低喃道:“清歌,你不要睡,不要嚇我。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解決,我還有很多的話沒跟你說,你不能就這樣扔下我離開……”
他喃喃地說了好多話,具體說了些什麼,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她的心電圖漸漸變得有些雜亂,旁邊的儀器忽然“嘀”了一聲,接著便是刺耳的長音,心跳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條線。
“心跳停止了!”
“讓一下,先生,請你出去!”
有醫生見狀立刻衝上來拉著他準備拖出去,可戰祁卻緊抓著手術檯不肯放手,忽然在她耳邊低咆道:“宋清歌,你給我聽好了,你不是很愛你女兒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就別指望我給她做手術,等著她跟你一起死吧!”
醫生們都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這個男人莫不是受打擊太大已經瘋了?怎麼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然而他話音剛落,旁邊的心電圖又漸漸有了微弱的起伏,辛恬見狀立刻衝到手術檯前,戴上聽診器在宋清歌心口聽了聽,大聲道:“準備除顫器!”
有兩個男醫生過來將戰祁拉了出去,他只能聽到他們說:“200焦耳!”
“給!”
“300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