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說著,旁邊卻忽然傳來了一個戲謔的男聲,“不愧是華臣的年終酒會,人來的可真齊。”
這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一轉頭,果不其然,是時豫,時夏,還有時仲年。
只不過這都不是最讓人驚訝的,最讓他們錯愕的,是時豫旁邊那個女人。
白芷?!
這一下不禁是宋清歌愣了,連帶她旁邊的那幾個男人都愣住了,幾個人面面相覷,臉上都寫滿了詫異。
當初白芷在宋園住了幾天之後,就被戰祁找藉口送走了,後來也一直沒有再出現,就在他們都快要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時,她竟然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
宋清歌的臉色已然有些慘白,一旁的戰祁見狀,立刻向前一步擋在了她面前。神色冷然的凝視著時豫,“好久不見,時少。”
“是啊,好久不見。”時豫笑意不減的望著他,“本來以為戰先生會因為之前的事對時某心存怨念,沒想到華臣年終酒會這麼大的事竟然還會邀請我和我乾爹參加,戰先生果然是宰相肚裡能撐船。”
他說著,視線在戰祁臉上逡巡了一下,看到他的身體還算健壯,好像沒有什麼大礙,臉色也很好,舊傷應該已經沒事了,心裡也隱隱鬆了口氣。
戰祁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不過就是叫時少來吃頓飯,添兩雙筷子的事。”
言下之意:老子不是特意請你來的,別想太多。
時豫沒再多說什麼,一旁的白芷微笑著朝他淺淺鞠了一躬,“姐夫,您好。”
她依然是一身素白的長裙,再加上那張和白苓一模一樣的臉,真有種故人歸來的感覺,看的旁邊的戰崢和戰毅一臉不自在。宋清歌就更不要提了,在看到白芷的一瞬間,已經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打住!”戰祁直接抬手製止了她的,面無表情道:“白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和你無親無故,這聲姐夫是從哪兒來的?”
他這人向來我行我素,又不爽不痛快的都會直截了當的表明在臉上,誰的面子都不給,更何況只是一個後臺都沒有的女人。
果然,白芷臉色一白,囁喏道:“我……我……”
她說著眼裡就聚上了淚,泫然欲泣的模樣實在招人憐愛,看上去跟白苓更加相像。
戰嶸旁邊的小七撇了撇嘴,走上來故作同情道:“瞧這白小姐,一看就是沒受過委屈的,被我大哥刺兩句就要哭了,真是脆弱。大哥你也真是的,人白小姐好歹也是客人呢,你說話不能委婉點啊?”
戰祁涼涼的瞥了她一眼,伸手將宋清歌勾進懷裡,“不好意思,我戰祁就是個粗人,腦子一根筋,在自家媳婦兒面前學不會給別的女人好臉色。”
白芷眼淚汪汪的望著他,眼淚說掉就掉,一旁的小七“嘖嘖”了兩聲,挑眉唱起了薛之謙的《演員》,“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遞進的情緒請省略,你又不是個演員,別設計那些情節~”
旁邊的戰崢戰嶸和戰毅已經快笑出聲了,這戰家上下,除了戰祁,怕是也只有七小姐敢這麼懟人了。
白芷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周圍沒一個人站出來替她說話,她紅著眼的模樣就像只受了傷的兔子,著實讓人心疼。
小七唱夠了,這才道:“呦呦呦,瞧白小姐這哭的,您是不是戲劇學院畢業的啊?”說完又懟了戰祁一下,得意道:“大哥,你瞅瞅,我當年就說我不去部隊,去唸個戲劇學院,當個演員多好。就憑我這姿色,當個一線女明星沒問題吧?哪像現在,胳膊也粗腿也粗的,那些男人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倆個我能打一雙,以後都要嫁不出去了。”
戰祁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我戰祁的妹妹又不用以色侍人,你嫁不出去哥養你一輩子。”
言外之意,她白芷就是一個靠臉上位的。
說完還瞥了一眼旁邊的時豫,其實他心裡一直覺得白芷搞不好就是時豫養在身邊的小情人,為了挑撥他和宋清歌,所以才忍痛送到了他身邊。
旁邊的戰嶸笑笑,揉了揉她的頭髮,“還有我呢。”
戰崢和戰毅也笑,“瞧這架勢,我倆是不是也該排個隊?”
這邊幾個人其樂融融,那邊的白芷咬著嘴唇。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七玩夠了,被這幾個哥哥也寵夠了,這才走上來對白芷道:“白小姐可別哭了,回頭妝哭花了還得補妝。走吧,我帶你去那邊喝點什麼?”
白芷抬頭望著戰祁,哽咽道:“戰先生……”
原本以為這個樣子會讓戰祁給她幾分好臉色,誰知戰祁卻直接揮手招來了旁邊的一個女侍應生,揚了揚下巴道:“帶這位小姐去洗手間,你陪著她哭,什麼時候哭夠了再帶她回來。”
旁邊的小七“噗嗤”一聲,暗中對戰祁豎了豎大拇指。
論整人,她水土都不服,只服她大哥。
那個女侍應生點點頭便帶著白芷走了,面前只剩下時仲年父女三人,精神矍鑠的老頭子這才走上來,對他伸出了手,用粵語道:“久仰戰先生大名,百聞不如一見啊。”
戰祁先是對他上下審視了一眼,六十多歲的老頭,穿一身玄色的真絲唐裝,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拿著成色極好的玉質兩個按摩器,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很斯文考究的模樣。
戰祁看人向來喜歡看人的眼睛,儘管隔著一副眼鏡,可他卻仍然能精準的捕捉到時仲年左右閃動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