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下班時間,又是週五,所以路上難免會有些堵,戰祁一路上本就已經心煩至極,再遇上堵得不可開交的交通,更是整個人都已經快要到達了臨界點。
他現在簡直不敢想象宋清歌和孩子會有多害怕,一想到都是自己一時大意才會造成現在這種後果,戰祁就覺得胸腔裡都滿是悔恨,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都是因為他放不下面子,還是一心想要懲罰她,才會搞出這種事。
明明他比誰都清楚,現在外面的形勢很亂,她和孩子都需要最好的保護,可他卻還是讓她孤身一人。
想到這兒,戰祁便忍不住抬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盤上。
一路闖了無數的紅燈。抄了各種小路,戰祁終於在17分鐘的時候趕到了東橋碼頭。
一下車,他用力摔上車門你,對著那些停在碼頭的船和集裝箱四處看了看。因為時間已經不早了,所以這個時候碼頭的人也不是很多,工人和搬運工基本上都走完了,所以很安靜,江水不停地泛著波浪,空氣中都是一股水腥味,鹹澀到了極點,遠遠地能聽到船隻汽笛的聲音。拉長的聲音響徹雲霄,江風吹起戰祁的衣角,讓他看上去有些落寞和無措。
這裡有很多船,可他卻不知道宋清歌和知了在哪一艘船上。
正當戰祁有些彷徨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他立刻接了起來,“時豫!你到底在哪兒?”
“這麼著急啊?看樣子你還是很緊張這對母女的嘛。”時豫彎起唇角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說道:“等一會兒會有一艘快艇去接你,你坐上快艇,自然會有人把你送到我這裡。”
“你到底想搞什麼花樣?”戰祁恨的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我沒想搞什麼花樣。我只是想和我親愛的大哥好好敘敘舊,談談心。”時豫說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那麼我就等著你的到來了。”
說完,再次掛了電話。
對著那一串冰冷而僵硬的忙音,戰祁恨的險些就把手機都摔了,面對著滔滔江水,他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的感覺。
東橋碼頭,對戰祁來說其實並不陌生。
七年前,他就是在這裡看到了奄奄一息,衣不蔽體的白苓。臉上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滿是被人虐打過的痕跡。一雙眼睛腫的幾乎睜不開,見到他,抬了抬手,連呼吸都很困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時隔七年,他再一次來到這個讓他恨之入骨的地方,而這一次,是為了他今生今世都視如生命的兩個女人。
時豫把地方安排在這裡,想必也是故意要膈應他一下。
閉了閉眼,戰祁努力讓自己摒去腦中紛亂的思緒。特別是白苓死前的慘狀,儘量讓自己平靜淡然一些,好應對一會兒要發生的事情。
沒過幾分鐘,他便聽到了一串發動機轟隆隆的聲音,抬頭一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弓著腰駕著一艘快艇朝碼頭駛來,快艇的的速度很快,水頁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所駛過的地方,後面拉出一道長長的水波紋。
黑衣男人的技術顯然很好,快到碼頭的時候。他忽然一個擺尾,當即便濺起了一人高的水花,接著快艇便穩穩地停在了岸邊。
男人轉頭向他欠了欠身,漠聲道:“戰先生,時少有請。”
冷冷的瞥了男人一眼,戰祁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直接便上了快艇。
多問也沒用,他就是這樣身份的人過來的,這些手下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傳信接人的,問了也是白問。
他一上快艇。便聽到發動機轟隆隆的開始響,黑衣男給了一下油門,快艇便立刻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
榕城是個臨江的城市,而且和日本韓國都有貿易往來,每天來來往往無數船隻。時豫那傢伙把地點選在了碼頭,有江有水,想必又是想要重演當年緬甸海事故。
一想到這兒,戰祁便有些無奈和嘆息。
時豫那個人,臉上永遠都表現的毫不在意,永遠都是笑眯眯的,就好像從未受過傷,也根本就不在乎似的。可他的所作所為,卻根本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淡然隨意。
說白了,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放下過那件事,在他心中,他始終都記恨著當年他選擇宋清歌而不選擇他那個親弟弟的事。
否則的話,時豫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還不停的和他作對,想方設法的給他使絆子,想要和戰訣聯手把他拉下馬,甚至還做出了綁架宋清歌和孩子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