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訣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崔燦,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一直以來,我都有一件事沒有跟你解釋。”
崔燦愣了一下,凝望著他的眼睛,聽他一字一句地說:“那些關於我倆上過床的描述,都是她自己編造出來的,我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你,你說什麼?”崔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語無倫次道:“你……你再說一遍?”
這一下,不只是崔燦,就連姜蘊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難看,過去的事被抖出來也就罷了。連她曾經在崔燦面前耀武揚威的挑釁都是假的,讓她情何以堪?
他說他從來都沒有碰過姜蘊?
這怎麼可能?
他們結婚已經快五年了,就算他對姜蘊沒感覺,可是以姜蘊的性格,又怎麼會放過他?
“是真的,我真的沒有碰過她,這麼多年來,從人到心,我還是隻有過你一個人。”戰訣深情的看著她,慢慢的說道:“當年她用你肇事逃逸的事情來威脅我,讓我和你離婚,我那個時候本來不想的。可她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會把那段監控影片公之於眾。你應該知道,你的車後面有一輛黑色的豐田車一直跟著你,那輛車上有人拍下了你撞人的全過程。燦燦,我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崔燦搖頭,訥訥的道:“所以你才……”
“是,所以我就答應了。可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死心,是她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女人親眼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上床還能容忍下來的,而你就更不可能。”一想起那件事,戰訣就覺得自己痛的幾近窒息。頓了頓,好半天才繼續說:“我在你回家之前,和她脫了衣服,然後偽裝成我倆正在做的樣子,但是我當時是穿著內褲的,我真的沒碰過她。”
他這麼一說,崔燦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那時她看到了那一幕整個人都炸了,第一反映就是想吐,所以轉身就跑進了衛生間裡。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姜蘊已經穿著她的睡衣走出來,得意洋洋的撩著頭髮說:“不願意的話,就和訣離婚吧。”
而很快戰訣也穿好長褲走出來,摟著姜蘊面無表情的跟她說,他已經厭倦她了,他愛上了姜蘊。
那個時候她腦子裡亂成了一團,根本就沒有去深想,自己被他們狗男女的樣子刺激的胡亂說了些什麼也不記得了,只是轉頭就跑了。
現在想想,其實除了當時看到他在吻她,被子裹著的下半身她根本就沒看到,自然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只是單憑著姜蘊的喘息和吟叫就判定了他倆真的做了。
戰訣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繼續道:“咱倆吵架那一次,你在家門口看到我倆接吻,也是她主動強吻上來的,我不知道你正好回來,被你看到了那一幕……更沒想到你會因此受到刺激,跑出去喝酒,結果撞到了清歌……也不知道她會這麼陰險,派了人跟在你後面,準備對你下手。”
歸根結底,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姜蘊一手策劃出來的。
“我和戰祁爭華臣董事會主席,去威脅清歌,都只是因為想讓他們撤訴,希望他們不要告你。對不起,燦燦,五年前我沒能保護你,五年後,我仍然沒能保護你。”戰訣愧疚的望著她,輕輕嘆了口氣,“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這個世界上愛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我只是用傷害你的方式愛著你。可你要知道,看著你難過。我比你還要痛。”
“這五年來,我都一直在美國,也很少回這裡,對她也是能避則避。所以我根本就沒碰過她,更沒有像她說的那麼……那麼不堪入耳。”
“這……這都是真的?”
崔燦兩隻眼睛圓瞪,而旁邊的姜蘊卻早已是一臉慘白,自己曾經做過的惡事被說出來也就罷了,卻還是被心愛的人當著情敵的面毫不留情的拆穿的。
她所有的驕傲和冷靜,都在這一刻被戰訣撕的連渣都不剩。
姜蘊緊緊地咬著下唇,鮮紅的血液從嘴唇上滲出來,她攥了攥拳,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而詭異。良久之後,她忽然仰頭尖聲大笑起來,整個人笑得前仰後合,癲狂的樣子就像一個瘋子,笑到最後,她的眼淚都出來了。
崔燦有些驚恐的看著姜蘊瀕臨瘋癲的模樣,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姜蘊笑得渾身顫抖,頭髮凌亂,笑了好久,才終於笑夠了,轉過頭雙眼赤紅的盯著崔燦,“是。他說的沒錯,他從來沒有碰過我,我姜蘊今年已經四十歲了,可仍然是處女,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醫院做檢查。”
“你……”
崔燦震驚的看著她,根本沒想到她竟然會堂而皇之的承認這一事實。
“可是我能怎麼辦?他不愛我,甚至噁心我,哪怕我求他,他都不願意。”姜蘊兩隻眼睛紅的就像是能滴出血來,眼中寫滿了憎恨和怨念,“你能相信嗎?他為了躲我。甚至不惜對外放出他不能人道的訊息,說他不舉。”
崔燦愕然卻也瞭然的看著她,忽然就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難怪那時候她在圈子裡總是聽到有人議論戰訣新婚後竟然不舉,也有人在奇怪他和姜蘊的年紀都不小了,可為什麼結婚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
原來是因為這樣!
“我倆結婚五年了,他甚至都沒有碰過我,他那麼說,而我也就真的相信了,最愛的男人就躺在身邊,可他碰都不碰我一下,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有需求。我也需要性啊!可因為那個人是他,我還是忍了。”
姜蘊閉了閉眼,咬著牙又繼續道:“可是,你,崔燦!你的出現,讓我知道了,原來他不是硬不起來,他只是對我硬不起來。他對你,不僅能硬,還能做的你哭喊求饒,甚至他還給了你一個孩子!”
她陡然提高了聲調,猙獰的臉色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愈發鬼魅可怖。“可我呢?我的身子,一直都是留給他的,我為他留了二十年!一個女人活了四十年,可至今為止我還是一個處女!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很可悲?”
“是,我承認我不要臉,我很下賤。這個世上我只聽說過有男人對著自己愛的女人照片擼的,女人對著自己愛的男人……我恐怕還是頭一個吧?可我能怎麼辦?”她忽然尖叫起來,豆大的眼淚翻滾而下,“他根本就不碰我,他心裡只有你……我又做錯了什麼呢?我不過是在年少的時候愛上了他,一愛就是二十年……”
這一刻,想著那些羞恥而不堪回首的夜晚。姜蘊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兩隻手捂著自己的臉,緩緩蹲下身,哭的絕望而又無助,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跋扈,也沒有她作為姜總的風采,有的只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女人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