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護士要了棉籤。他蘸著水有些笨拙的給她輕輕點在發乾的嘴唇上,看著她嘴唇一點一點溼潤,這才舒了一口氣。
他沒照顧過什麼人,即便是連時豫和小七都沒有,小七生病的時候他大多都在外地,家裡有保姆伺候著,等他回去的時候,她已經活蹦亂跳的了,所以一直也沒有照顧別人的經驗,宋清歌還是第一個。
發燒感冒一直都是一個最讓人難受的病,過了一會兒。宋清歌又開始渾身發冷,抱著手臂不停地哆嗦,牙齒都在打冷戰,戰祁見狀只好脫了鞋和她一同躺在床上,緊緊的抱住她,試圖給她一些溫暖。
或許是他的身體讓她找到了暖源,宋清歌漸漸地平靜下來,開始本能的往他懷裡湊,戰祁有些錯愕的低頭看了看極其依賴他的女人,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自己大概是瘋了,竟然莫名其妙的覺得她生病的樣子倒是也不錯,至少終於能收起渾身的利刺,和他安然相處了。
*
姚柔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二點多了。
自從她恃寵而驕讓宋清歌剪了花那天,她見戰祁的臉色不好,自己就主動乖乖的離開了鈴園,夾起尾巴做人,生怕再惹上什麼麻煩。
然而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麻煩真要找上門來,真的是怎麼躲都躲不了。
一天之內,她不僅被製片商宣告她出演女主角那部戲沒戲了,就連之前有一個願意包養她的富商都突然不見了人影,好像一夜之間她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倒黴的喝涼水都塞牙。
因為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她的臉色也很不好,摸黑在玄關口蹬掉了高跟鞋,這才想起來要開燈。
然而客廳裡燈光大亮的一瞬間,她便整個人都嚇住了,臉色霎時變得蒼白而又驚恐,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好半天才吞了吞口水,顫聲叫了一句,“祁……祁哥……”
戰祁靠坐在沙發上,微微仰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手裡還掂著一塊小金磚,翹著二郎腿,姿態慵懶而又桀驁。
“姚小姐這麼晚才回家,真是讓我好等啊。”
他一句“姚小姐”叫的姚柔寒毛都豎起來了,急忙扯著嘴角乾巴巴的笑了笑,“祁哥,別……別這麼客氣。”
戰祁嘴角的笑意愈加深刻了一些,又道:“姚小姐這麼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拍……拍戲……”
“哦……”戰祁意味深長的拉長了尾音,眉尾一挑,將手裡的ipad扔到茶几上,對她努了努下巴,“是不是拍這種戲?”
姚柔咬著唇慢慢移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拿起來那個ipad,在看到螢幕上的影片時,腿一軟,立刻跪到了戰祁腳邊,頓時淚如雨下道:“祁哥,我求求你,饒我一次吧,就這一次……”
那個影片不是別的,正是她不久之前陪一個導演上床的時候錄下來的。
當時她已經被戰祁掃地出門,那麼長一段時間沒拍戲了,她先前的資源和人脈早都已經丟的一乾二淨,再想重回老本行哪有那麼容易?
到最後還是一個三流的網劇導演提出可以幫她,但條件就是上床。做演員的對潛規則自然是再熟悉不過,她已經沒了戰祁做靠山,以後不拍戲就意味著自己得去喝西北風。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好答應了下來,卻沒想到那個導演竟然還有拍影片和拍照的習慣。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實在是走投無路,最終只得咬著牙答應了下來。
可這些影片,又是怎麼到了戰祁手裡的?
她仰頭看著面前的男人,先前還覺得如神祗一樣的人,如今卻如同鬼魅一樣可怕,就連他那雙深邃的眼中都淬滿了冷厲和厭惡,像一把刀一樣抵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他手上一用力,她就立刻死無葬身之地。
戰祁微微傾身,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眯起眼道:“你PS的水平倒是很高麼,既然那麼會選,怎麼不用你自己的床照來P呢?”
他把話一說到這兒,姚柔已經知道那些事都瞞不住了,手忙腳亂的爬到他腳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拉著他的褲腳哭起來,“祁哥對不起,是我一時糊塗做了那些事,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下次?你還以為你能有下次?”戰祁眼神一凜,一腳踹在她肩上。
他這一腳不輕也不重,姚柔被他踹的一下仰頭跌坐在地板上,以一個極其不雅的姿勢坐在那裡。
戰祁厭惡的瞥了她一眼,冷聲質問道:“老老實實的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怎麼陷害宋清歌的?那些錄音和照片,都是怎麼回事?”
姚柔咬了咬唇,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哭哭啼啼的說:“我……我就只是把她和琴姨的對話剪輯了一下,弄了一些比較曖昧的,至於照片,你都知道了,是p的,除此之外……別的沒有了……”
“你確定?”戰祁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姚柔被他的語氣嚇得哭都不敢哭了,聲音梗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搖搖頭說:“真的沒了……”
“那麼你說來聽聽,說我女兒是野種的人是誰?”
姚柔一驚,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了,心下哀嚎了一聲,可是卻連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戰祁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點著,緩緩開口道:“之前我就跟你強調過。不許找宋清歌和我女兒的麻煩,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姚柔緊張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牙齒不停地哆嗦著,傻了似的看著他。
戰祁笑笑,拿起那個iPad在她臉上拍了拍,一字一句道:“既然你那麼喜歡發床照,不如就讓所有人看看你的浪蕩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