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燈和接連不斷的提問讓崔燦難以招架,她抬頭朝那邊的兩個人看去。卻見姜蘊得意的笑了笑,抬手撫在戰訣的胸口,嬌聲道:“決,我們走吧,這裡有不要臉的人,看著就讓人討厭。”
崔燦咬唇望著戰訣,卻見他只是冷然的轉過臉,攬著姜蘊道:“是挺讓人討厭的,我們走吧。”
記者還在咄咄逼人的追問著,崔燦跌坐在地上,看著戰訣摟著姜蘊準備進酒店。
嘴角驀地劃開諷刺的笑,她怎麼就忘了,那個男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會在她被讀者圍攻的時候,不顧一切衝進來替她解圍的人了,她居然還指望他能回頭來幫她一下。如今他有嬌妻在懷,就只會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的狼狽。
真是笑話,她崔燦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誰想看她的笑話,她就要把誰變成笑話。
咬了咬牙,她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你們這些娛記最好奇的不就是誰給誰當小三,誰又給誰當小四了嗎?”崔燦一揚頭看樣那邊的姜蘊。挑著笑努了努下巴,“你們問我可就問錯人了,那邊有一個更擅長做小三的,專業的就差去做職業的了。”
一群記者面面相覷,姜蘊聞言頓時恨得咬牙,“姓崔的,你!”
比起她的憤懣,戰訣就顯得沉靜了許多,不緊不慢的拍了拍她的腰,淡然道:“崔小姐,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如果再繼續詆譭我妻子,那我只能給你發律師函了。”
“呦,看不出來啊,戰先生居然還是個護短的。”崔燦笑容明豔的朝他們走去,精緻的眉尾一揚,無辜攤手,“問題是我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說誰是小三。二位這麼激動幹什麼?這年頭的人也是神奇的很,我見過撿錢的,還真沒見過撿罵的。”
姜蘊恨恨的看著面前趾高氣揚的女人,只差咬碎一口牙,要不是現在是因為顧及形象,她一定會立刻衝上去扇她兩耳光。
看到姜蘊臉色都青了,崔燦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撩了撩頭髮走向她,笑意不減地說道:“祝二位百年好合,也希望我能有幸參加戰先生的三婚。”
“崔燦!”
姜蘊一直維持的精緻面孔險些就要崩盤了,還是戰訣及時拉住了她,看了看崔燦,漠然道:“謝謝崔主播好意,但是你大概不會有這個機會了,這次就是一生。”
“決……”姜蘊感動的回頭望著他,崔燦咬了咬唇,用力攥緊了拳。
曾幾何時,她也聽過類似的話,一生一婚,結果呢?真是可笑。
斂去臉上的表情,崔燦轉頭便大步走向酒店,身後的記者還想衝上來,卻被酒店門口的保安都攔住了。
戰訣看了看她孤傲的背影,視線下移落在她微微有些跛的右腳上,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馮家畢竟也是榕城有名的書香門第,嫁女兒這麼大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再加上戰毅自身的地位,所以婚禮上請一些媒體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環節。
賓客們還在陸續到來,有些記者已經在後排架起了攝像機,一個個躍躍欲試,只等著報道這場盛大的婚禮了。
休息室裡,一身伴郎禮服的戰嶸推開門,看到站在窗前正喝著酒的戰毅,眉心立刻高高隆起,走上去奪了他手裡的紅酒瓶,怒其不爭的訓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醉生夢死。”
戰毅轉頭看了看英氣俊朗的戰嶸。嘴角劃開一個苦笑,“四哥,你今天可真帥,這個樣子簡直適合做新郎,要不然咱倆換一換得了?”
戰嶸有些不滿地看著他,“喝多了吧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一會兒讓大哥聽見了,當心又給你好果子吃!”
“四哥啊,當年義父還在的時候就說,咱這幾個兄弟裡,就屬你運氣最好,以前我還不覺得,現在想想還真是。你瞅瞅大哥,那麼喜歡白苓,最後卻娶了宋清歌那個禍害。姓時的那個王八蛋就不說了。老三也年紀不小了吧,可是也沒見帶回來個女朋友。我就更別提了,兜兜轉轉娶了個最不想娶的。老六現在還在部隊當和尚。就你最幸運,從小就喜歡小七一個人,那丫頭也愛粘著你,你倆的事兒差不多也就是板上釘釘了。”
戰毅說著向前走了一步,抬手搭在他肩上,長長嘆了口氣,“四哥,你能不能告訴我,跟喜歡的人相守在一起是什麼感覺啊?我他媽的現在快連愛情兩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了。”
戰嶸又何嘗不知道他心裡的抑鬱,只得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別難受了,我看馮知遇那女孩挺好的,你既然沒和她妹妹走到一起,或許就是說明你倆沒緣分呢?”
“去他媽的緣分,老子從來不信這倆字。”戰毅雙眼通紅,一把揮開他,腳下踉蹌了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捂著臉道:“我就想不明白了,當初義父為什麼非得要我娶馮知遇?還說我不娶就不讓我繼承分公司。”
戰嶸走上前坐到他身邊,有些困惑的問:“那你就沒問過原因嗎?”
“我當然問過,怎麼可能沒問過。可是事情偏偏就那麼巧,當時義父都答應告訴我原因了,結果我要飛南京去開會。等我回來的時候,義父就突發腦溢血去世了,我到最後都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執著。”戰毅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蒼涼的說道:“我本來以為義父去世了。這件事就不作數了,誰知道大哥還偏偏要圓了義父的遺願。義父的遺願難道比我的人生還重要嗎?”
戰嶸嘆了口氣,攬著他的肩道:“好了,你也別想了。瞧你現在這個樣子,一會兒婚禮要開始了,我去讓造型師過來給你捯飭一下。”
他說完便起身先出去了,戰毅轉頭看了看外面,只覺得心裡又酸又疼。
因為他要結婚的事情,昨晚馮知薇在他家裡哭了整整一晚上,他哄了好久都無濟於事。馮知薇本來就是個驕縱衝動的性子,怕她情急之下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來。尤其是今天這種場合,他真的怕她會突然來到這裡,那樣的話他怕他會控制不住自己和她一起走。到最後他不得不去找小七要了幾片安眠藥,加在了馮知薇的水裡。看著她沉沉的睡去之後,他才敢起身離開。
戰毅仰頭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隱隱有些酸澀,這個時候,她應該還靜靜地睡著吧?這樣倒是也好,她不來,他也能狠得下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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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化妝室裡,化妝師完成了最後的妝容。退後一步看了看馮知遇的臉,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