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宋清歌第一次扇一個人耳光,當然也是戰祁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起初的震驚散去,留下的便是不可置信和怒不可遏,他的身子懸在她上方,眼中是亟待噴發的怒火,咬著牙道:“宋清歌,你找死是不是!”
宋清歌仰頭看著他,非但不覺得害怕,反倒是皺眉道:“戰祁,外面就有你的女人,你想要什麼姿勢,想要什麼花樣,想做多久,她一定都會積極的滿足你,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偏偏要來強迫我?”
他很想告訴她,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發了什麼病,明明外面的女人比她更加會勾引人,可是他卻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哪怕是被誘惑挑逗都只覺得厭煩。而她即便是穿著長袖長褲,裹得嚴嚴實實,他卻好像都能透過她層層包裹著的衣服看到她溫香軟玉的身體。
甚至於只是和她稍微親近一些,他就幾乎要把控不住自己,忍不住想要她。
可是他一低頭,便看到她眼中的強烈的厭惡,眉心緊蹙,帶著防備,雙手擋在胸前,就好像是在提防一個強.奸犯。
他看著這樣的她,忽然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那樣的抗拒和牴觸,甚至於主動把他推給別的女人,是不是表明她真的不再愛了?
戰祁低頭凝視著她。心中翻湧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不甘心,只是覺得十分無力,半晌之後終於放開了她,起身向外走去。
宋清歌沒想到他這一次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放過她了,攥著自己被拉扯開的衣領,坐起來有些莫名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他高大的背影變得有些頹喪,就像是遭受了什麼打擊一樣。
而從她房間出來後,戰祁便直接去了書房,坐在那裡怎麼也不能平復自己的情緒,煙抽了一支又一支,甚至於嗓子裡都像是有蟲子在爬一樣難受,可是仍然比不上心裡的抑鬱。
良久之後,他仰頭緩緩吐出煙霧,習慣性地伸手去口袋裡找打火機,卻摸到了一個紙團。
拿出來一看,是剛剛從宋清歌速寫本上撕下來的那張畫。
他看著那張紙上面的兩個人,心裡那種又酸又澀的感覺又湧了上來。他將那張畫重新鋪展,半晌後,忽然鬼使神差的走向書桌,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鉛筆,在那個女人穿著的香檳色裙子上又加了一些點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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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許城例行把今天要批的檔案抱到戰祁辦公室裡,準備退出去的時候,戰祁又忽然叫住了他。
他自己隨身的一個資料夾裡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遞給他,說道:“把這個給MUSE的設計師,讓他按照那個女人穿的裙子,做一條一模一樣的出來。”
許城看著那張畫,抬頭問道:“是準備送給姚小姐的嗎?”
戰祁抿了抿唇,臉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是給宋清歌的,戰訣的演奏會上,我想讓她穿這個。”
許城有些錯愕的看著他,觸及到他瞠目結舌的表情,戰祁立刻皺眉道:“怎麼?你有意見?”
許城連忙點頭,“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大哥您最近好像對清歌挺上心的。”
對她挺上心的?
有嗎?
他說完,又撓了撓頭笑著補充了一句,“如果清歌知道您為她做了這麼多,一定會很高興的。”
戰祁聽了他的話,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來,可是臉上卻依然緊繃著,不以為然道:“誰在乎她高興不高興。”
話是這麼說,可他心裡卻多少還是有些期待,如果讓那個女人知道他準備了這麼多,她肯定會感動的不得了。
這麼一想,戰祁嘴角的笑不由得又深刻了一些。
許城見他笑了,心裡已經明白了什麼,可是也沒有膽子說破,憋著笑鞠了個躬便準備退出去了。
離開前,戰祁忽然又叫住了他,“阿城!”
許城轉過頭,“您還有什麼吩咐?”
戰祁臉上透著些紅,眼中隱隱有些不自在,好一會兒才惡聲惡氣的說道:“以後不許你叫她清歌!”
許城愣了一下,想對戰祁解釋他從小就是這麼叫她的,都叫了二十幾年了,但是話到了嘴邊,觸及他殺人般警告的眼神,又生生把那些話嚥了回去,連連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一直到許城走了,戰祁才斂了笑,又恢復到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清歌清歌。戰訣這麼叫她,許城也是這麼叫她。一個兩個都叫的這麼親熱,聽著就讓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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