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狠狠踩在他的手背上,他吃痛,大嘶一聲,又跌進湖水裡,喝了幾口腥氣的水,狼狽的浮上水面,手指著我,氣急敗壞的喊道:“沈千尋!你他媽的皮癢了,敢對你男人動手了!”
我盤著胳膊,望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覺得心裡無比痛快,勾唇一笑,哼了聲:“我告訴你陳季白,你要死了,我馬上就找別的男人嫁了去!生十個八個!還把我們的結婚照燒給你,氣死你!”
陳季白望著那記絕塵的背影,怒火漲得老高,又無可發作,低吼著拍騰了幾下水花。
回到剛才那個房間,我坐在沙發上飲著茶,腦子裡不住浮現出陳季白落湯雞的那副樣子,越想越覺得有趣好笑,竟不自覺笑出了聲。笑聲雖淺,傳進我的耳朵裡,連我自己都怔了許久。
只聽得一聲重重跺門聲,我起身,看見陳季白在裡緊緊關了門,厲聲勒令門外女傭滾得遠遠的,接著他轉身過來,一步步朝我走過來,眼裡紅血絲瀰漫,咬牙攥拳,渾身溼漉漉的,一步一灘水漬。
他正在氣頭上,正面交鋒吃虧的必然是我,我尋個岔道正要跑出門,卻被他大手一拽,整個人都攤倒在了沙發上。
陳季白欺身下來,膝肘一彎,堵在我的兩腿間,禁止我動彈。
水漬溼了絲襪,直蔓延到我的大腿根。
我臉上一下燒了起來,直熱到耳朵根。
陳季白的眼神如豺狼虎豹一般,怒氣洶洶地,額前頭髮一縷縷地,發尖上的水珠晶瑩冰冷,啪嗒嗒地滴在我的臉上。
我掙扎著,目光更是兇狠。
他想起走這一路來眾人的指指點點,又看著這女人一副不知悔改的硬氣樣子,不覺更怒,揚起青筋暴起的拳頭,一拳正欲砸下去。
我緩緩閉上那雙倔強而清冽的眸子,唇邊竟有了一絲抽搐的害怕。
陳季白的拳頭如何也落不下去了,眼前昏昏漲漲的,身上一冷一熱的交替著,他甩了甩頭,身子一沉,就重重壓在了我的身上,唇貼落在我耳朵上,還如夢低吟道:“都是我的人了,還想著嫁別的男人給別的男人生娃,你他媽的做夢!”
我推開他,坐起來整理衣裳。
聽得他皺眉喊著冷,我一怔,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燙。
這麼容易就又發燒了?
上回發燒還是在燕西淋了雨,身上有傷才導致的。
那……
難道……
我連忙扯了他的衣服,果然,那天他還是被炸傷了,這會兒身上到處都是繃帶紗布,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被我一生氣推到湖裡去了,那湖水多髒啊,待了一會兒,這段日子又殫精竭慮的,哪裡又過好好休息了,眼下可不就又傷口發炎了麼?
頓時,我心裡一下子變得痠軟,遂拿起毛毯,仔細裹在他的身上。
陳季白一把攥住我的手,貼在臉上,臉上燒得通紅:“千尋,我不會死……說了不會負你的……就不會的……信我……”
我沒有抽出手,只呆呆望著他,指尖顫抖著,撫過他高挺的鼻樑,眼下淚如珠,“陳季白,你是豬麼?笨死算了!”
陳季白燒的迷迷糊糊的倒是聽得懂我的話,他輕聲的笑:“活了半輩子還沒人說過我笨,你倒是第一個,有趣。”
我扶著他躺下,轉身急急的要奔出去給他找醫生,卻迎面撞上一人,我大吃一驚:“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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