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朦朦朧朧,眯著眼起身,習慣性朝浴室走去。
剛擠上牙膏將牙刷捅進嘴裡,抬眼看了鏡子,她瞬間愣住。
鏡子裡的人已經換上了一身粉色格子睡衣,仔細看下唇還破了一大塊,我猛地湊近鏡子,與鏡子裡的自己同時瞪大眼睛,昨夜的記憶碎片開始拼接到一起。
我衝出浴室,在床上看到陳季白被我壓得滿是褶皺的軍衣外套,不自覺的敲了敲頭,昨晚貪杯了,醉的是一塌糊塗,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做什麼不該做的了。
無奈的,我轉身看到昨天穿的白裙掛在陽臺,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潮溼的觸感又撩動了她緊繃的神經。
昨夜後來好像醒過一會,還吐了一身……陳季白幫她換了睡衣,還賢惠的連衣服也洗了?
敲門聲響起,還不等她去開,門竟然悠悠地自動轉開。
沈嘉樹竟然又來了,苗苗在他身後朝我舉手投降,他一雙三角眼將一眼看到底的房間內愣是打量了好幾遍,才朝我道:“千尋,雖然說你和陳季白馬上就要成親了,如今什麼新思想都有,洋人那套也不少人學,可這好歹是西平城,你還是檢點些好”
我沒說話。
沈嘉樹以為我不認賬,他臉色十分不好,今早過來的時候,還沒進門,遠遠的就看到陳季白從我這裡出來,要不是距離遠了點,他趕不及上去打招呼陳季白就走了,他肯定是要上前去和陳季白套套近乎的。
算了,這個以後再說,趕緊把人嫁過去,免得夜長夢多。
沈嘉樹又道:“既然日子都定下了,你也該擬個宴客的名單了,先把帖子都發出去才是。”
等所有該請的人都收到了喜帖,到時候陳季白他們想反悔都要再想想了。
我淡淡的道:“外祖母那邊會擬的,父親,你就不要操心了。”
沈嘉樹想了想,立即道:“我可是你父親,不操心怎麼可以!要是你外祖母請的人不對呢?”
我看向他:“那父親要怎麼樣?”
沈嘉樹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我問了,他從兜裡把一張名單拿了出來遞給我:“你把這些人給加上去,這些人可不能不請的。”
所有的名單我都細心的看了一遍,莫不是一些城中的與沈嘉樹交好的權貴,只是看到最底下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人,那三個字令我蹙了蹙眉:南馳龍。
“這人,父親你認識?”
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那個名字。
沈嘉樹看了看,敷衍的道:“哦,前幾日認識的一個朋友,幫了我一個大忙,想著也沒有什麼好報答別人的,正好你出嫁,請他來吃頓飯熱鬧熱鬧。怎麼,你認識?”
“這人,上回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就被橫衝直撞的馬車撞了。”
我當然不奢望沈嘉樹知道我這女兒差點出事被撞死,可我認為沈嘉樹這人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好心,哪怕人家幫了他,那人若不是給了他莫大的好處,他絕對不會去和那人交好的,更何況,南馳龍現在住的地方說白了跟貧民窟差不多,那樣的人,沈嘉樹能看的上才有鬼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結合上回沈嘉樹提起讓我到帥府去找東西的事,我能有百分之七十的肯定,陳駿琛肯定和沈嘉樹勾搭到一處去了,只是我不知道陳駿琛許諾給了沈嘉樹到底什麼好處,不然他怎麼可能同意?
沈嘉樹瞄了我一眼,連忙假裝關心的道:“你差點被馬車撞了,有沒有事?誰那麼不長眼,真是……”
“已經沒事了。只是父親,我要提醒你一下,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事不是人家給了你承諾,就一定會實現的,你應該分的清楚。”
我說的模稜兩可,但是沈嘉樹如果聰明的話就該明白我的意思。
可沈嘉樹擺擺手,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知道知道,我活了那麼久還能不知道這個嗎?好了,這些名單上的人必須要請到。”
說完,沈嘉樹轉身急急忙忙的走了,一刻也不留下。
我眯了眯眼,立即讓苗苗拿了我的圍巾過來,我圍住自己的臉,偷偷的跟上沈嘉樹,我想看看他最近到底是跟什麼人在接觸,才會變得這麼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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