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一愣,她可沒想到這次的茶水是這樣的,她剛才還一口都沒有喝呢,只以為還和以往一樣隨隨便便的,所以她才拿來說。
“這……”安老太一時間沒了言語。
沈嘉樹哼了聲,又逮著安美齡撒氣:“你看看你,也不知道說幾句,你家的親戚是不是都這樣?”
一個祝媽媽,一個安老太,沈嘉樹對安美齡沒氣真是不可能。
安美齡臉都白了,眼淚在眼眶子裡打轉,哭哭啼啼的低泣:“老爺,我也不知道祝媽媽是這樣的人,我想著平日裡她幹活手腳麻利,這才重用點的,誰知道會出事兒呢,眼下姑姥姥來了,正是要給我們家送禮物來的,她也就隨口一說提醒提醒,也沒別的,你這麼大火氣做什麼。”
見她哭了,又聽著她說安老太來這裡是送東西的,沈嘉樹立即就反應過來了,安老太來那估計是送錢吧,安老太改嫁的太原富商私下裡常常會透過安老太送錢過來,給他在西平城這邊打點,然後私下一同販賣鴉片和大煙。
既然這樣,那他還甩什麼臉子。
沈嘉樹伸手擁住安美齡:“好了好了,我也就說兩句,你看看你,現在還說不得了似的。”頓了頓,他朝廳裡的眾人都擺擺手,“祝媽媽的事過去了,日後你們多看看家裡的下人,那個手腳不乾淨的都給我直接丟出去,免得生事端!行了,都回房間去,我和你們姑姥姥還有些話要說。”
我也不詫異沈嘉樹和安美齡這麼快就和好了,畢竟安美齡這麼多年一個外室的身份登堂入室,比沈公館裡兩個正經的姨太太都要的寵,怎麼會沒有一點手段?
反正今日處理了祝媽媽,她肯定會收斂幾日,也算是收穫。
廳裡的人都悉數回了房,安老太瞪我一眼,我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慾望,帶著苗苗轉身上樓,見我這麼無視她,安老太氣的跺腳,卻又不敢說什麼怕真的惹惱了沈嘉樹,只能指桑罵槐:“有些人就是野,教養都學到天邊去了。”
我只冷冷的勾了勾唇,這安老太最好安分守己,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
清晨,太陽照進來第一縷曙光的時候,我已經在整理我的書包,苗苗端著熱牛奶和烤吐司進來的時候都還在揉眼睛:“小姐,你今日怎麼起的這麼早?”
我將書和本子都放進書包裡,翻找出許久沒穿的國立西學學堂的女生校服來船上,淺藍上衣,下穿神色裙,白色紗襪和圓口布鞋,看著鏡子裡我自己這樣的學生裝扮,我竟然一時間失了神。
活了兩輩子,如今的我心態老成,表面卻如此年輕,我倒是不習慣了。
“今日要上學,自然不能躲懶在家中睡覺了。”
我收回神思,上輩子我不愛讀書,只知道被安美齡和安雲姵日日攛掇著追在陸成身後跑,弄得自己不學無術,外祖母因這個對我唉聲嘆氣了很久,後來我跟了陸成他嫌棄我什麼都不會,連給他管賬都算錯,我才去卯勁兒的學,可即使那樣,我也錯過了很多很多。
這一世,斷然不能了。
聽說我要去上學,苗苗不禁有幾分吃驚:“小姐,我沒聽錯吧,你要去上學了?你不是不喜歡去聽那些先生老師講課嗎?”
“以前傻,受人矇蔽,現在不會了。”
我隨手將將杯子裡的牛奶喝了,又吞了兩口烤吐司,整理好衣裙,背了書包下樓,苗苗急急的跟在身後。
下樓的時候,我才發現陸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