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冤枉啊!冤枉啊!是大小姐陷害我……唔……”
祝媽媽的嘴已經被堵住了,安美齡親自讓人將她綁了拽了出去,我知道,這祝媽媽要是進了巡捕房,肯定是要吃槍子兒的,鐵定活不下來。
很好,解決掉祝媽媽,就等於先將安美齡和安雲姵母女倆的一個心腹給揪掉,日後我的路就更容易些了。
我看向安雲姵,一點點的勾起嘴角,輕聲道:“雲姵妹妹,如今真相大白了,想著你也是被矇蔽了的,我便不計較了,不需你道歉了呢,只是,作為姐姐的我還是要提醒一句,不要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給的東西,因為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安雲姵氣的握緊了拳頭,杏眸圓睜。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丟人都丟到外頭去了。”
沈嘉樹現在在氣頭上,饒是安美齡也只能戰戰兢兢的賠著笑臉,安老太好幾次想要開口,卻也是不敢。
苗苗早就按照我說的話泡了茶,可見著鬧的這麼大的陣仗就捧著茶盤站在一邊,這會兒我給了她一個眼神兒,她趕緊捧著茶盤就過來了:“姑姥姥請喝茶,老爺請喝茶。”
“嗯。”
沈嘉樹瞪了安美齡一眼,這才坐下。
悠悠的喝了一口,他眼底就閃過幾分驚豔。
沈嘉樹也是個愛喝茶的人,可泡茶什麼的不是行家,每每就算是最頂級的茶泡出來也覺得差了一點兒味兒,這會兒喝了苗苗遞上來的茶水,不禁微微的愣了愣,又看了看裝茶水的杯子,心裡便有些喜悅,又兀自低頭去品茶。
安老太一直想幫安雲姵出頭,想用旗袍的事來拿捏我,可沒想到讓我反過來將祝媽媽弄去了巡捕房,她只能又從別的地兒來找茬,這不,她的視線又落到茶水上了。
呵,安老太惡毒的想著,這次倒是用了好的杯子裝了茶水,可又有什麼用,每回來,這茶水都是一般,雖然茶葉用的雨前龍井,可又有什麼用,仍舊是沒上心去泡茶。
安老太冷哼了聲坐下,我輕聲喚:“苗苗,給姑姥姥斟茶。”
苗苗上前來給安老太倒了杯茶,卻是沒喝,只放在一旁,明顯的不高興。
我只肖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我走了過去,坐在沈嘉樹身邊,似乎猶豫了片刻,才低頭小聲的道:“父親,要不我們請個茶夫子回來吧,不然我泡的茶不合姑姥姥的嘴兒,她等會又得拿來說道了。”
沈嘉樹頓時拉長了臉,小聲叱責我:“你說的什麼話,姑姥姥難得來一趟,喝杯茶罷了,還能矯情的要請專門的茶夫子嗎?”
雖然沒有聽清楚沈嘉樹說什麼,但是安美齡也看得出來他是在批評我,祝媽媽的才被我擺了一道,害的她沒了得力助手,現在我被沈嘉樹批評,她看著心裡舒服極了。
我沒反駁,只轉頭朝安老太道:“姑姥姥,您喝口茶,這茶不錯呢。”
安老太頤指氣使的看我一眼,裝模作樣的拿起杯子,可放到唇邊片刻,又擱了下去,似乎是嗅了下然後就皺眉了:“千尋,不是我說你,你是沈公館的正經兒大小姐,做的任何事都是打著沈公館的臉面的,來的客人不管是誰,你都得誠心點去對待,隨隨便便的泡這麼個茶給誰喝,敷衍誰?
你父親平日事兒忙管不住你,你也該多學點禮儀道理,豈有客人上門這麼待客的,你以為拿了好的杯子來濫竽充數就好了麼?這不是讓沈公館被人戳著脊樑骨恥笑嗎?”
我沒說話,只是側頭看了一眼父親。
父親手裡的茶杯握的緊了緊,又是尷尬又是氣惱:“這茶怎麼了,用的是最好的雨前龍井,泡茶的水是用的舊年存下來的蕭山的雪水,沖泡了三道後再用牛嘴琺琅彩的杯子裝的,已經這麼講究了,安老太你還覺得不好喝,那是要拿黃金泡嗎?”
前一刻他還訓斥我矯情不該胡亂猜測,可沒想到下一刻竟然就被我說中了,沈嘉樹的面子和裡子都沒了,整個人當然要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