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淮之地,運河,黃河,淮河糾纏在一起,別的不說,就水利隱患多,黃河是地上懸河,洪澤湖,是地上懸河。不管決那一個地方,都是千里良田化為烏有,恐怕洪水能直衝揚州城。
死多少,就不用說了。
但是更重要的是,如此洪水過後,夏軍恐怕不可能越過這些洪水區北上了。甚至清軍還可能攻佔黃河以南幾個城池,作為橋頭堡。
這個辦法是毒辣了一點,但多爾袞不得不承認,很有用。
有這一策打底,多爾袞心中也安定下來,厲聲說道:“洪先生不要說了,百姓雖為南朝所有,但將來比如是我大清赤子,本王怎麼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洪承疇立即說道:“臣失言。”
洪承疇是一個人精,多爾袞言下之意,到底是什麼意思?洪承疇豈能不明白。有些事情做的說不得,有些事情說得做不得。
多爾袞問道:“山東之事,我倒是不是太擔心的,但是大同城卻是難打的緊。而今正是用兵之日,洪先生可用良策?”
洪承疇說道:“王爺,可曾想過,向蒙古借兵?”
多爾袞皺眉說道:“蒙古借兵?”
後世所言滿蒙一家,但是這個時候,滿清與蒙古的關係並不是太好,只能說與一部分蒙古關係好。前不久,多鐸還打了一次蒙古,讓騰思機投降了,騰思機而今還在京中閒居的。
雙方絕對沒有到了親密無間,可以隨意調兵的情況。
洪承疇說道:“十王方破蒙古,騰思機等人都在京中,令他們回蒙古各領本部人馬到大同軍前效力,可得數萬大軍,如果王爺,願意以整個晉北為酬謝,草原之上,估計蜂擁而入。”
“不可。”多爾袞說道:“大同要地,不可讓人。”
清廷既然定都北京。那麼北京方面宣大防線,決計不能輕易讓給蒙古,否則蒙古與京師不過一牆之隔,讓多爾袞如何安心?
洪承疇說道:“王爺誤會臣的意思,臣之意,乃唐王借回鶻兵之意。”
多爾袞立即明白,洪承疇是什麼意思了,就是任這些蒙古部落打下晉北城池之中,大肆洗劫。就好像是回鶻兵洗劫長安一樣。
多爾袞心中一動,他才不為晉北的漢人擔心的,他帶著一種舉一反三的味道說道:“可否以此例,從蒙古調集一部分騎兵南下?”
洪承疇說道:“聖明無過攝政王。”
多爾袞起身說道:“哪裡,本來此事一來,孤王也是憂心忡忡的,但是經洪先生一解,有撥雲見日之感,今後洪先生就在我府上吧。”
洪承疇說道:“臣自當效命。”
多爾袞與洪承疇細細推敲一番,多爾袞說道:“看來這一次,我必須親自出馬了?”
在多爾袞調配之下,清廷從遼東抽調數萬士卒,加上京師數萬士卒,鄭親王部,多鐸部,再加上各地駐軍,蒙古兵馬。大概有二十多萬人馬,其中八旗作為絕對主力,有小十萬左右。
可以說除卻京師有留守八旗之外,大清精銳都在這裡。
這樣的大戰,參戰的王爺就超過了三個。
為了避免令出多頭,多爾袞自然要作為大帥統兵,除卻他,誰也沒有這個威望了。
而且時間有些緊,雖然洪承疇說南朝準備時間要長一點,但是到底多長,多爾袞心中卻沒有底,故而立即開始徵調準備,又傳令給阿濟格,讓他借調蒙古兵的同時,不惜一切代價,猛攻大同,在一個月之內,消除北京西側的威脅。
多爾袞也傳令給多鐸,讓他先發制人,雖然現在不用決堤,但是卻要做好準備,同時騷擾黃河以南各地,讓夏軍不得從容聚集。
清廷這邊已經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而在南京這邊,羅玉龍也召集北伐之前,最後一次會議。在這一次會議之上,羅玉龍就要將北伐的所有計劃,都定下來。再也沒有修改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