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船下面也有一道道隔層,即便荷蘭人打穿第一層船底,這船也不會那麼容易沉沒的。
只是如此一來,船隻的行駛速度就很成問題。
不管再任何時候,船隻航行的速度在交戰的時候,都是相當重要的。
鄭成功也被海水不知道打溼了幾次,整個人幾乎從海水之中撈出來一樣。
他依然堅守崗位,站在船上眾人都能看見的地方。任炮火轟鳴,炮彈飛舞。
在這裡,與甲板之上,面對炮轟的機率,幾乎沒有差別。
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好指揮的。更多的看下面人的發揮了。
不過,鄭成功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他遠遠看見在他北邊的那一艘船,船帆重重的落了下來,中間那一根桅杆,被硬生生打斷了。
桅杆一斷,幾乎是將這艘船的行動能力給硬生生的打殘了。在這雙方都在移動之中的戰事,這一艘就要脫離戰鬥序列。
“不能按照對方的節奏來。”鄭成功心中暗道:“只能按照自己的辦法來做。”
鄭成功下令說道:“調轉方向衝過去。本艦衝在第一個。”
“大人。這萬萬不可。”
鄭成功身邊的侍從大吃一驚。
鄭成功的船並沒有排在第一,是因為第一交戰位置,承受得壓力太大了,如果不是這樣。第一艘船也不還悽慘到這個地步。
鄭成功就這樣的衝過去,恐怕也是集火的中心。
“沒有什麼不可的。”鄭成功目光一轉,眼睛之中殺氣蒸騰,如果下面的人都不敢抬頭對視。“去下令吧。”
“是。”鄭成功的威望本來就沒有人可以阻攔,他本身的性子之中,就是帶幾分剛愎自用。
這一點說得上好,也可以說不好。
就好比歷史上徵臺之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對,甚至投降清廷,鄭成功也毫不動搖。
另外臨死之時,處理鄭經之事,也是如此。
只是兩事一正一反,卻是兩面。
時勢有變遷,鄭成功的性子卻沒有多大的變化,此刻再有人多嘴半句,鄭成功定然懸其頭顱於桅杆之上。
下面的人對鄭成功的性子也是很瞭解的,見他如此,自然沒有人敢違揹他的意思。
就在船隻一邊轉向,由向北轉向向東,一邊揮舞令旗,將鄭成功的命令傳達給各船船長。
劉國軒就跟在鄭成功後面,見狀,說道:“豈能讓國公以身犯險。”當機立斷搶在鄭成功前面,衝了過去。
說實話,這種冒著炮矢衝鋒之事,更適合各級將官。西洋人列陣炮戰,卻不是鄭家這些老將所喜歡的。
從大炮佈置上,大炮多在兩側,如此正對著衝過去。鄭家的火力就大減了。
不過,抵進之後,每一炮的威力就大大增加了,準頭也大大增加了。
近乎於刺刀見紅的肉搏戰。如果雙方能夠接舷的話,對鄭家更有利了。
倒不是荷蘭人不會打接舷戰,而是鄭家更擅長一些,而且鄭家不怕傷亡。
死多人,手一揮,就能從福建徵召多少。
不要看雙方炮多,但是雙方參戰計程車卒,加起來,其實也沒有兩萬人。
這一點人,哪怕全部戰死了,我大福建也補充得起。而荷蘭人卻不一樣,且不說尼德蘭,當時全國有沒有福建人多,單單說從荷蘭到巴達維亞的補給線,死亡一個人,要多長時間才能補充上來。
即便是從印度方面補充,也需要好些功夫,總體來說,整個東印度公司都缺人,當然所缺的荷蘭人,是西方人,而不是土著。
或許土著能當陸上的附從軍,但決計不可能讓他們上船,即便是上船,也不過底層奴隸僕人。倒不是荷蘭人多歧視他們,而是想找一個數量炮手,從土著手中找,還真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