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鄭成功這是心病。
雖然鄭成功倒下了,被各級將軍立即封鎖了訊息,但是對這些將領來說,卻不能瞞著他們。
這樣近乎絕境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心喪若死,不想說話,但又不得不說話。
馬三寶站起來說道:“諸位,我馬某人一條命早就賣給了朝廷了。今日之戰,我留守牛莊,請諸位放心,我馬三寶有一口氣在,東虜決計不能追擊你們,所以抓緊時間,能走多少走多少吧。”
“軍中士卒,獨生子全部走,兄弟在軍者,兄長留下來,父子在軍者,父親留下來,傷重不堪顛簸的留下來。所有火藥,火器都留下來。”
馬三寶目光掃過所有人說道:“一定要將越王帶走。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做事吧。”
馬三寶本來就是軍中悍將,又是從張軒身邊出來的,夏軍之中雖然不能說以馬三寶為首,但是張軒嫡系將領卻都願意聽馬三寶的,將馬三寶視為張軒派到大軍之中的代表。
對他們來說,鄭成功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外人。
此刻鄭成功不能理事,馬三寶如此說,他們佩服之餘立即從命。
對帶走鄭成功的,更是理解之極。
雖然這一場大敗仗,讓鄭成功的威望有些損失,但是海上的船隻都聽鄭家的,此刻還是要用他們的時候,怎麼可能將
鄭成功丟下來,而且這一場敗仗,總要找負責之人。
有誰比鄭成功更適應抗這個黑鍋。
如果鄭成功死在這裡,說不得這一口黑鍋,就要他們這些將領來抗了。
即便是基於這個理由,也要將鄭成功帶走。
馬三寶的決策,近乎將軍中所有將士宣佈而今的近乎絕境的局面。
如此一來,軍中計程車氣反而穩定下來了。
談不上多高昂,但是卻沉鬱之極,這些士卒明知必死,但是心中都有牽掛,也是無可奈何。
按馬三寶的標準,從軍中篩選出了三千士卒,馬三寶又將自己的本部親信留下來,足有五千士卒。其餘計程車卒就準備撤退。
這一次撤退,根本無法瞞過清軍。
所以夏軍這邊一動,清軍也就動了。
全軍拋棄一切輜重,所有人僅僅帶著貼身武器,在還沒有修建好的牛莊城西集結,直接上船。上木筏。
這些木筏很多都是拆了營帳修建的,僅僅能保證能夠浮在水面之上而已。至於更多的就不能保證了。即便如此,這木筏也不大夠。
這個時候,喊殺之聲,將鄭成功吵醒了。
從知道多爾袞在遼東到而今,數日之內,鄭成功根本沒有合一下眼,他一昏迷,身體自然陷入沉睡之中。只是他心中藏著事,僅僅是昏迷了兩個時辰左右,就被在嘈雜的聲音吵醒了。
他在擔架之上,一醒過來,幾乎要從擔架上跳下來。只是輕輕一動,就覺得渾身上下就好像綁了鉛塊一般,動一下,就要費好大的力氣。
“怎麼回事?”鄭成功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充滿堅定,只是不管怎麼說,他聲音之中都有一種虛弱之感。
他身邊的人說道:“馬將軍讓全軍撤離。他斷後。讓王爺先走。”
鄭成功厲聲說道:“事已至此,我又怎麼能走。放我下來。叫馬三寶過來。”
鄭成功身邊的人不敢違逆鄭成功,立即派去叫馬三寶,只是馬三寶根本不過來,只是派了一個人來說道:“越王殿下,身負方面之任,沒有越王殿下,誰來號令朝鮮諸軍。”
“為將者不可意氣用事。”
“請王爺承擔自己的責任,將大家帶回家。”
鄭成功氣得渾身發抖,說道:“連此輩,也敢來教訓我?”
鄭成功骨子驕傲自負之極,只是驕傲的人,大多承受不起失敗,而今鄭成功就死,讓他如此狼狽的回去,他寧可死在這裡。他正要說什麼,只覺得臉上一溼,抬頭一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陰雲密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