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初說道:“臣受命出使南朝,見識過南朝國力,南朝皇帝的確是一位豪傑,而今南朝各地堪稱安堵,縱然與荷蘭之戰,南京市面上的物價也沒有騰高。可見南朝的國力。觀李定國平滇之戰,也算是一員大將。這恐怕是南朝皇帝之意,我們與南朝做生意,每年獲益數百萬兩之多。南朝皇帝不掂量一下我們的分量,如何肯將這麼多銀子交給我們。”
吳三桂嘆息一聲,說道:“這一戰不得不打了。”
方光琛與劉玄初對視一眼,方光琛說道:“亂世之中容不得一點軟弱,一旦流漏一絲軟弱,就會被鯨吞蠶食殆盡。”
“臣知道王爺心存善意,但是此刻不打,李定國就會退兵嗎?”劉玄初說道:“不,他只會步步緊逼,故而一步也退不得,這一戰不但要打,還要大打才是,否則川南諸將恐怕也要離心了。”
“孤明白了。”吳三桂輕輕一嘆,話語之中帶著悲天憫人之態,說道:“我本懷好心,既然彼等不受用,就讓刀槍來說話吧。”
隨即吳三桂眼中冷光一閃,厲聲說道:“幾通鼓了。”
“三通已畢。”方光琛說道。
吳三桂說道:“讓諸將進來吧。”
“是。”
鼓聲停息,諸將也在中軍大帳之中站定了。
吳三桂放眼看去,他眼前的人可以簡單的分為兩批,一批就是吳三桂的嫡系老將,另外一批就
是剛剛收復的川南將領。吳三桂麾下的將領以吳俊為首,而川軍將領以武大定為首。
吳三桂想要讓下面人匯合為一體,最少這種明顯的派系不要出現。只是想做到這一點,是需要時間磨合的。
吳三桂將李定國破普寧所之事說了出來,問道:“諸將有何教我?”
武大定立即出列說道:“李賊狂悖,末將聽侯王爺吩咐,只要王爺一聲令下,末將願為先鋒,擊破李賊。”
“好。”吳三桂說道:“武將軍之意,孤明白了。孤豈有不成全之理,就以武將軍為先鋒,南下擊賊,孤帶大隊人馬在後,為武將軍後備。”
一時間武大定心中罵娘之聲,滔滔不絕。但面子上不能流漏出分毫,還必須做感激之狀,用擲地有聲的聲音,說道:“末將領命。”
武大定之所以一上來就表忠心,恰恰是因為他剛剛來到了吳三桂麾下,必須將忠心之態表現出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吳三桂順水推舟,讓他做先鋒,李定國是什麼樣的人,他豈能不知道?
李定國跟隨張獻忠在四川縱橫的時候,他就是手下敗將。除卻楊展之外,川中大部分將領,只敢在大西軍主力離開之後鬧事。他武大定卻沒有楊展那個本事。
只是他即便是心中再不願意又能怎麼樣啊?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作為吳三桂的下屬,即便是他不出頭,吳三桂就沒有辦法了?
新降之人,就是這個待遇,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隨即吳三桂就以川南諸路降軍為前鋒,自己帶著遼東鐵騎為中軍,並留一部人馬駐守瀘州衛城。就此展開了戰事。
剛剛安排好之後,吳三桂的弟弟吳三輔有些疑惑,單獨問吳三桂說道:“大哥,不是我說武大定的壞話,實在是武大定所部,有些不成樣子。讓他們做先鋒,一旦大敗,他們身死事小。一旦挫動大軍士氣,就不好了。”
吳三桂聽了,微微一笑,說道:“二弟所見不錯。”
吳三輔疑惑道:“如此為什麼還讓武大定為先鋒?”
吳三桂說道:“不過是一個幌子而已,李定國並非庸將,如果正面為敵,曠日持久,說不定ChóngQìng出兵,到時候局勢就尷尬了,所以必須出奇制勝。在此之前,必須有人與夏軍對耗,掩飾大軍行動。武大定那些雜兵,攻夏軍是決計不成的,但是用來守壘,還是可以一用的。”
吳三輔心中頓時明白,吳三桂對這些新降之軍,依舊不放心,用來消耗一二,也在常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