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歲時,本王編了兩隻竹蜻蜓,一直在你那,一隻本王留到現在,當你收下那隻竹蜻蜓時,便已經被本王定下了。”
皇甫絕拇指細細摩擦原本破舊的竹蜻蜓,思緒似是飄到很遠地方,低低說著,“你是第一個對本王笑的人,亦是第一個肯親近本王的人,那年出征前,本王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雙手,當本王做出竹蜻蜓時,你異常喜歡,本王還記得當初你燦爛笑臉,開心的喚我大哥哥。”
歐陽清狂盯著那個竹蜻蜓,心道,怪不得她上次看到竹蜻蜓時會覺得熟悉,原來小時候竟還有這麼一段經歷。
那時寒王還是不受寵的皇子,人人都看不起他,人人都鄙夷他,遇到了五歲的她,從此在心裡落下了深刻記憶?
她現在依舊想不起來,那時還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什麼,如今長大,卻是忘了小時的事,可潛意識中,還是覺得竹蜻蜓很熟悉,很親切。
難道,這是命中註定麼?
前世她滿心只有皇甫逸軒,鮮少跟寒王接觸,每一次見面,都被他冰冷目光嚇得不敢抬頭,下意識不想靠近。
這次重活,難道老天故意讓她知道前世錯過之事?
也說不清是為何,清狂心裡有點複雜,一個小小竹蜻蜓而已,竟是皇甫絕心中唯一溫暖。
那年對於她來說也許只是不足輕重的記憶,而對於他來說,卻是深刻不能忘懷的回憶。
也許,在他出徵時,這個溫暖回憶成了他活下去的支撐,成了他唯一期待的念想。
她抬起眸子,深深注視著男子稜角分明俊美臉孔,“我……”
扣扣扣——
“清狂,你睡了嗎。”
皇甫逸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他們對話。
清狂看著皇甫絕,輕聲道:“你先走吧。”
皇甫絕沒有說話,深邃黑眸定定注視了她許久,忽然低下頭,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感覺到她下意識躲閃的動作,他低聲安撫,“不要害怕我。”
清狂一怔,心下突然像是打翻了油鹽醬醋,五味雜全,他竟然用乞求的語氣?
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原因,她總覺得沒以前那樣痛快的拒絕他了。
“我不怕你。”
“那就好……”
皇甫絕嘴角輕輕一勾,黑眸深深看了她幾眼,最後將她放在地上,悄然無聲離開了房間。
“清狂?”
久久聽不到房內聲音,皇甫逸軒再度敲了敲門。
她從沉思中回神過來,對著門口輕聲道,“世子爺,我困了。”說著,慢慢退下身上單子,整個人鑽到了被褥中躺下。
門口沒動靜,也未聽到他離去腳步聲。
突然,門被他用力推開,皇甫逸軒臉色微沉站在門口,一雙不悅眸子瞄到榻上躺下的少女後,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聽著你語氣不對勁,我以為你出事了。”
歐陽清狂打了個哈欠,緩緩垂眸,掩住裡面嘲諷,分明是懷疑房裡有外人才強行闖入,還說的這般冠冕堂皇,她柔柔道,“世子爺,我真的要睡了,剛剛我不過是思念家人,自言自語了一番,能有什麼事情?”
皇甫逸軒目光謹慎掃了眼整個房間,發現沒人後,才笑著點頭,“既然如此,那本世子便放心了,外面天色陰沉,怕是會下雨,晚上你多穿些,記得不要涼了身子。”
說完,他轉過身,關上門,腳步遠去……
窗子外,冷風忽然吹進,還真的就下起了小雨。
歐陽清狂眯了眯眸子,笑了,皇甫逸軒自始至終都沒有信任過她呢。
說起來,他還真的很無情,想那柳映雪怎麼也是他青梅竹馬,他竟是半個字都為提過,彷彿根本不在乎她死活。
呵……
劉雪瑩倒是可悲,深愛一生的男子竟是壓痕就沒把她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