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虎謀皮?這四個字她從口中說出來,自己都不相信,為什麼想讓他相信,對元怙的曾經不置可否,曾經發了瘋一般的想要見到他的心情,沒有人能明白,現在他就在自己的眼前,高晚悅的心情卻是十分複雜。
數不清多少個日日夜夜,她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心情相見卻不能相見,他就在寒耀宮裡,她不能夠靠近一步,離他越近也就多了一份危險,自從那她從那次才知道隱忍是這樣的艱難!
而他卻可以隱忍兩年的光景,七百多天暗無天日的生活,這需要多大的決心,故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現在的他全部做到了,就像現在的這般意
氣風發的模樣。
她只好承認自己的失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勞,已經沒有什麼辦法,也沒有力氣再去歇斯底里的拼命了,她輸得一塌糊塗。
其實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的身影慢慢的在她心裡模糊,她心中對那個少年身影溫柔的記憶越來越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既然你都知道,為何現在才拆穿我!”高晚悅本以為自己的垂死掙扎會有幾分作用,沒想到卻這樣的無力蒼白。
元怙雲淡風輕的說道,“我只是在評估你有多大的價值。”
她忽然冷笑起來,“若是閣下想殺便殺好,我根本沒有任何價值!”高晚悅又一次從他的嘴中聽到了這句話。
什麼是價值?高晚悅但在一無所有,所以它沒有一點存在價值,和地上的螻蟻沒有任何區別,若是現在他別動手殺了她,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元怙心口忽覺一冷,有種漸漸沉落空的的感覺,形同陌路,她輕聲細語的說出來,竟比千斤還重,壓得元怙一瞬間不知如何呼吸,道:“這就是你的選擇?”
這並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那日他明明可以與她好好相處,從前的光影一般,她也可以像一個普通的婦人一樣,為何此刻如此疾言厲色,當真如此不同。
“人世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這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儘早去地府,有時,人惡遠勝於厲鬼。”人心不足蛇吞象,她高晚悅自問是一個有野心的人,而且永遠都無法填滿它的野心。
而這位齊王元怙也是如此,早就說過,若他日戰場相見,並不會手下留情,最終不過鬥個你死我活的結局,如今她既敗了,就應該瀟灑的放手,這本就卑微的生命又何戀戀不忘。
“樂陽長公主既然都已經親自前來了,那便入大魏一遊吧。”這是她自己的提議,所以就必須要完成。
“元怙,你休想!”慌忙間他拔出剛才那員武將腰間的佩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視死如歸,本就不懼生死,又為何非要拿死亡來逼迫她。
“你敢嗎?”他輕笑著,“別忘記了,你是做什麼來的?不是說要議和嗎?”不是沒有任何牽掛的話,她定然敢在此刻自盡在他的眼前,因為她是一個從來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她更看重的是犧牲自己換的多少人的性命。
“齊王殿下,您不能答應啊!”
“齊王殿下,這妖女害人,不能答應啊!”
“齊王殿下,這妖女形如褒姒,心腸歹毒似妲己,行為乖張,更是禍國殃民的呀,您不能答應啊!”
他充耳不聞,這些苦苦的勸說,而眼前的女子冷眼旁觀,她不明白,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運,什麼都沒有做,就被拖上這些汙水。
“齊王…您是答應了嗎
?”高晚悅冷眼的看著她,身如浮萍,她從來沒有多想過,只是可憐城中那些部將,雖然陛下拋棄了他們,但是安將軍並沒有拋棄他們,自己也沒有拋棄他們,能活著回去就有希望,就能一家團聚。
“本王答應了!”聞此言如釋重負,剛才寶劍被奪的武將連忙抽回自己的利劍,高晚悅也可以鬆了一口氣,懷中扔有一把匕首,安幼厥給他防身的那把,一直都在!
“來人,帶樂陽長公主下去休息,好生伺候!”她也知道,從此刻開始,她便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如同一具屍骸,沒有自我,所謂的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卻又不得不苟延殘喘,或許會有那麼一天會回到北齊去,她也會被世人詬病,玷汙名譽。
可是這世間又要世人做什麼判斷?歷史往往由成功者來書寫,而她如今敗的一塌糊塗,再也沒有了染指史書工筆的權利。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由得嘴角露出微笑,這一行還是有很大收穫的。
剛才笑容可掬的那位長者,現在又走了出來,斂去笑容,義正言辭的問道“齊王殿下當真去,要派人前去議和,放過那些老弱殘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