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就像是語文作業一般沒有正確的答案,從來都只是參考答案,言之有理就有分,“這本就無對錯標準,看誰的氣勢更勝一籌,誰就佔理!”
和當初她在太極殿與滿朝官員分庭抗禮的時候一樣,只要能找出來對方不足,博得啞口無言就是正確的,
“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參與這種辯論。”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咬唇鼓譟他並不擅長,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將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為了一個字而侃侃而談,而他努力的聽著,
雖是不理解,但對這幫文人墨客也多了幾分敬佩,十年寒窗苦讀,不是任何一個人能經受得住的,
“其實我也不適合,不過是看著別人說的起勁想要潑盆涼水罷了。”高晚悅無奈的聳肩,說白了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自己不開心也要拉著別人不開心,
酒肆內,三五成群的或高談闊論、因爭執而或面紅耳赤,“你看哪一個不錯?”人聲鼎沸的論戰她並不想參與而是作為一個旁觀看熱鬧,挑出對自己最有用的收入麾下,剩下的人也就只是浮光掠影般的過客,
不過看起來今天沒什麼收穫,現場的人資質平平,不是禁受不住反駁而臉頰泛紅、要麼就是面紅耳赤雙手緊握成拳頭,沒有一點肚量又如何能有什麼大作為?
這不僅僅是一場學術的爭辯也是對個人氣度以及各個方面的測量,從各個方面來選拔人才,
安幼厥遙遙望著,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好壞,或許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他所在乎的是眼前這個人女子弄出這麼多花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太醫沈如韻,今日雖穿了便服但還是很容易就看得出來,此前多受照拂,如今看來是可以敘敘舊情了,
店小二走到那一身墨綠色男子的身邊,附耳低語,“先生,有位故人請您去二樓敘舊。”
他皺了皺眉,本是從地方調上來上任的,這裡本就不熟悉,也沒什麼背景安安分分的在太醫院任職,朋友嘛,少之又少,所以他一時也猜不到會是誰,
走上樓梯,店小二將他引到一處茶室,“先生,您先請坐,稍後那位故人就會來了。”
他禮貌地起身致敬,坐在凳子上很不習慣的樣子,起初聽聞今日在這酒肆會展開一場辯論,所以過來湊個熱鬧,圍觀看了許久倒也不覺得乏味,他只是喜歡觀看那些人的辯論,即使有不同的意見,他也是埋在自己的心裡,
“沈太醫,許久未見,別來無恙。”高晚悅推開門,沈如韻看到她進來立馬站起身,
“長公主殿下。”他拱手答禮,“還有駙
馬、駙馬。”安幼厥也隨著她走了進來,三人坐在桌前,小二上茶,端著三杯蓋碗茶走上前,
“先前小二哥還說的是故人,原來是長公主殿下啊。”他低下頭望著桌上的茶杯,不敢抬頭看這二人注視的目光,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略有耳聞,但是現在看來應該都是謠言,這夫婦兩人恩愛的很,
“從前在宮裡的時候,多受沈太醫恩惠,想著來日定當報答。”那時的高晚悅還是任人宰割的綿羊,受了別人很多次暗算,還沒有還手的餘地,
“您說笑了,卑職豈敢。”他抬起頭看向高晚悅,那雙菸灰色的雙眸與那時並無區別,隱隱透露著狡黠,與她現在年紀不相符的渾濁,難道在這亂世之中活久了都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您的傷...”他留意到她的脖頸纏著繃帶,有何人能傷到她,難道是與駙馬在府中相處的不順利嗎?
“不礙事,不小心蹭破寫皮而已,府中的人小題大做了。”她拉了拉領口的衣服,想要遮擋住,確是欲蓋彌彰,
“我今天一來是想要與沈太醫敘舊,二來是有事相求。”她平淡的說著自己想要辦成的事情,不時看看安幼厥的而反應,他也只是靜品香茗,不在意高晚悅想要說的事情,
“長公主殿下請說,卑職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站起身恭謹的行禮,好不容易坐下來每次高晚悅與他說話,他都像如驚弓之鳥一樣,突然站起身,
“沈太醫,你坐,不必太拘謹。”她淡淡的笑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儘量避開不去看沈如韻,省得他緊張,
放下茶杯,嚴肅了起來,“現在陛下御駕親征庫莫奚,朝中丞相總攬國事,但本宮總是宮中人心不穩,太后又聖體違和,總想著能進宮探望。”
“桓公子一直在太后跟前侍奉,盡心盡力,他的醫術有目共睹,長公主大可放心。”太后的病情也是日積月累,積鬱成疾,其餘的太醫都不能碰觸她的醫案,全部由桓鴆負責,
“本宮這心不安啊...”她皺著眉頭,表情裡充滿懊悔,“沈太醫應該也知道,本宮是民間尋回來的公主,待在陛下與太后身邊的時日甚少,陛下就將本宮嫁與了駙馬。”
說著將手輕輕地搭在安幼厥的手上,微笑的看著他,“也少了在跟前盡孝的日子,本宮也很想進宮探望太后。”講到此處不禁潸然淚下,用袖口拭去眼角零星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