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在這裡了。”她握著他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口,她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連自己都不願再說了,因為說多了或許自己都會懷疑,
“可是我並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些什麼?”他低沉的語氣,彷彿眼前的人琢磨不透,甚至離自己很遙遠的感覺,
“好,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高晚悅笑了笑,既然他想要知道,自己若是拒絕怕是以後都不會再有心可以親近的時機,他也會有自己有隔閡,
“可你的傷...”擔心她的傷勢,本該好好休養的她卻還是要到處亂跑,當真是個閒不住的女子,
“傷的只是脖子,身上不還是好好的,不礙著我走路與出行啊。”想要藉此就讓她安安心心的宅在家裡可是要憋出病來的,整日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幹的話,自己都會發黴了,
“好吧。”他面對眼前的這個人,始終是無可奈何。
“那花辰呢?”她皺著眉略帶擔心的樣子,她記得她在昏迷之前花辰就已經重傷,桓鴆當時並沒有下狠手,可之後就不得而知了,
“他受了些傷,在院舍修養。”
“那就且讓他養著吧。”想來胳膊腿不利索,他應該很難忍受這種安靜的待著的時光,想起來還是蠻有意思的,這樣一個多動、閒不住的人,要臥床靜養,一定是抓心撓肝的渾身難受。
高晚悅一臉笑意的緊閉雙眸,腦海裡浮現的都是安幼厥的身影,這種感覺或許就是愛情的感覺吧,
愛一個人,可以是喃喃細語的低語,也可以是一剎那的溫柔哽咽,她在害怕這種感覺,因為養成了習慣之後就很那改掉了,前世的她就是太輕信了那個人,所以才落得了被毒殺的下場,
這一世,她可以感受到安幼厥的真心,可這樣真心絕對不是一成不變的,是個男人都會變心,男人的心變了就是變了,那她之後改怎麼辦?如何自處?
她已經開始習慣了溫暖,但一旦習慣上就會慢慢的依賴失去自我,渴求著溫暖,她無法再回到寒冬,冰天雪地的時節,我可以永遠的孤獨與寒冷,因為我不曾見過溫暖。
佛家說:因果,講究前世今生,凡是有因必有果!
佛家說:“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
只是那觸目驚心的傷痕會永遠烙印在心頭,成為永遠無法癒合的傷,成為胎記,在你通往往生的路上,如散落的點點羅紅,步步生蓮,成為可以辨認的痕跡。
安幼厥確是過了一個不眠之夜,靜靜地望著懷中的女子,她雪白的面板如雪微醺,凝脂般光感,在柔美
的月光下,她安靜祥和的熟睡,他不知道以後是否也會像現在這樣注視著她熟睡的目光,
對於未來甚至看不到光明,甚至不知道明天將會去哪裡,只能在寂寥無人的深夜與她耳邊低語,儘管她全然不知,她倔強、她堅強、她執拗,這世上或許沒人能夠改變她,
最初他從未想過娶妻生子,或許這一輩子他就會這樣自己飄零在天地之間,可遇見了她什麼都不一樣了,她的外表看著很是開朗,笑容如陽光般燦爛奪目,彷彿可以融化寒冷的冰雪,
可他見不了她流眼淚,就像利刃紮在自己的心頭一樣,滴血不住,她落水被自己救起的時候,第一次離她那樣的近,甚至有肢體的接觸,她很柔弱,也不重,將她從水裡撈起的時候,她在哭,由於過度恐懼而悲傷,
人生苦短,女子本就柔弱,所以你不必堅強,他自信自己可以保護她,可現在看來在她的面前自己確是這般無能為力,
當他看著晚悅不停的在水中掙扎,雙臂慌亂的拍打著身邊的水,濺起的水花,不斷往下沉的身體讓他沒有任何想法的也跳進了水裡,
水暈一圈一圈盪開,漆黑、寒冷、恐懼將她包圍,他知道水裡有多冷,看著不會游泳的她怎麼也無能視若無睹,
他討厭這種感覺!
將她救起,看到她滴滴熱淚滴落,每一顆都滴在他的心裡,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拇指輕輕拭淨晚悅頰上的淚,眼神漸漸深沉,幽暗如海,
他淡淡一笑,沒說話,只是感覺到他的眼裡流過一絲寂寞,那是一種宿命般的寂寞,亦是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不是悲痛,不是自憐,不是懊悔,是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無根的寂寞,與死亡融合在一起,什麼都會在這種寂寞中消失,什麼也留不住,
而如今的他,除了保家衛國他沒有其他的目標,而現在似乎又多了一項重任,保護著她進自己所能。
時間總是在這種回憶中飛快的逝去,脖頸間的傷口傳來痛感,逼得她不得不清醒,睜開雙眼的一瞬間,安幼厥就在自己的身旁,仍在熟睡,他的樣子很是俊朗,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可她的嘴唇乾皺的像砂紙一般,他感覺微微不適睜開雙眼,見此舉,晚悅又飛快的緊閉雙眼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