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席上,高洋已經喝醉,在龍椅之上眯著眼睛,半寐半醒,斛律羨在座位上瘋狂的飲酒,似有擬把疏狂圖一醉之感啊。
紅綃湊到晚悅的耳邊,輕聲說道,“長公主,裴嬪獨自一人在宮中御花園裡,看模樣像是精心打扮過的。”
剛才在長廊中就想稟報長公主,可長公主正與一位少年將軍說話,只能脫到現在,那少年將軍端方雅正的模樣久久縈繞在她的心頭,
他的手看起來厚重,但也是粗壯有力,手指修長、骨節明晰,還能看見手腕處裸露的青筋,那是一雙男人的手,卻看起來那麼的迷人。
晚悅擺了擺手,紅綃又站回了晚悅的身後。
看來她是想著安排與陛下偶遇,想再度復寵,既然都精心的收拾過自己,所以不能浪費她的心意。
晚悅提著裙子,走上去檢視高洋,輕聲說道,“陛下,臣妹見您好像有些醉了,不妨今日且到這裡。”
高洋一手扶著額頭,半倚在坐在上,慵懶閒適,怕是對這熱鬧的氛圍也都厭倦了,“罷了,都散了吧。”
“臣等告退。”
一時間鬨堂而散,只留下點點淒涼,不禁讓人思忖,後人又是否會得知今日的盛況?
“臣妹,陪陛下回宮。”
晚悅與王公公站在兩邊,扶著高洋走上馬車,晚悅獨自一人坐在後面一輛馬車之中, 行使回宮。
透過簾子,隱約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跟在前一輛馬車的旁側,不用動腦筋就能知道那人一定就是安幼厥,
只有他才能隨侍天子身側,他也是陛下最信任的將領,天子近衛不二人選。
就這樣平淡無奇的回到了宮中,晚悅仍能記住他離去的身影,是那麼的落寞,如這夏日的微風之中吹走了最後一絲的寒涼。
“陛下這要召哪位娘娘侍寢?”王公公站在一旁詢問道。
“陛下眼下還是先回到宮中,等陛下想好了,再傳召哪位娘娘也不遲!”晚悅走上前去,攙扶著高洋的胳膊,一切說的都是那麼親切自然、行雲流水。
因為回到寢殿的路上一定要經過花園,僅是花園一角,看到她裴嬪,就足夠了。
隨著他們踏進花園的那一刻,就有歌聲傳來,剛開始聲音微弱高洋不覺,晚悅卻聽得很清楚,那嗓音輕柔婉轉,瑰麗動聽,真能讓人情不自禁的被吸引過去。
高洋皺著眉,指著遠處,“什麼人在唱歌?”
晚悅環視四周,竟空無一人,只好順著聲音尋去,“臣妹也不知道,不如陪陛下看看去,就當做是醒酒了。”
高洋點了點頭,穿過假山,來到庭院深處,只見一女子一身白色的薄紗衣裙,配著同樣雪白的的抹胸上裳,輕歌曼舞,著實令人眼前一亮。
晚悅用著詫異的口吻問道,高洋也看向裴嬪,似乎對此也有疑問,在這個不太合適的時間,不太恰當的地點,出現了本不應該在這裡的人,“裴嬪娘娘,您為何深夜在此啊?”
“沒有陛下在身邊,嬪妾夜不能寐,想著這裡能離陛下近一些,就鬼使神差的來到這裡,沒成想真的遇到陛下了,真是嬪妾的福氣。”
言辭懇切,溫柔體貼,再看向高洋,原本差異的目光有些動搖,她溫情脈脈的言語確實令人心動,所以必須制止這種苗頭。
晚悅上下打量著裴嬪,眼含笑意,“這身衣服倒是很美。”
裴嬪尷尬的笑了笑,在高洋麵前也得表現的溫柔有禮,“長公主謬讚了。”
“裴嬪娘娘當真貌若天仙,一身白衣猶如蓮花一般,怪不得皇兄如此寵愛,果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要說蓮花...”
高洋皺著眉,問道,“什麼?”
“蓮花生於池塘暗角,倒是讓我想起與裴嬪娘娘同為宮女的時候,一起玩笑打鬧,現在看來這蓮花倒是與裴嬪娘娘很相稱。”
晚悅變了臉色,略帶嚴肅的說道,“臣妹記得裴嬪娘娘曾被皇后禁足,好似並無恩赦,怎麼今夜竟偷偷跑出來了,難道是皇后口諭的力度不夠大,非要強加侍衛看守才算禁足嗎?
那日裴嬪娘娘不敬皇后,臣妹那日也是見到了的,仗著陛下的寵愛,就可以忘乎所以,不記宮中的禮法了嗎?還是說皇后人微言輕,後宮眾人都不放在眼了!”
聽到皇后,高洋的情緒有了一些波動,“人微言輕?皇后乃中宮之主,誰敢造次?!看來今日不以她為例子,後宮就難以太平了。”